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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云嬷嬷便皱眉看向她，“二姑娘，大姐如母，你怎么能这样对大姐说话？”
苏瑾瑶笑嘻嘻地回答：“我说的都是实话呀，哪有不敬呢？现在爹陪着我去王府，我真是羡慕你们的关系。”
苏悦宁听了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站在云嬷嬷身后的方梦怜没看到姑母的表情，只是生气地说：“你乱说什么？不是只有云嬷嬷陪着大姐。”
她弯腰握住苏悦宁的手，坚定地说：“我会一直陪在大姐身边的。明天我还请了谢家的小姐和世子来探望，你别在这里冷言冷语。”
苏悦宁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种认可的光芒。
方梦怜突然感到一阵不适，这个眼神让她觉得奇怪，为什么以前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但她很快调整情绪，继续说道：“如果你识相，就该向大表姐道歉。否则，就算大表姐不计较，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姐妹。”
尽管如此，苏瑾瑶依旧嬉皮笑脸，无动于衷。但苏悦宁对方梦怜的信任更深了，甚至在床上坐得更直了一些。
“作为妹妹，最重要的是懂得谦恭与分寸。”苏悦宁语气强硬地说，“苏瑾瑶，你应该好好向表妹学习。”
云嬷嬷的卑微奉承和方梦怜的讨好，似乎让苏悦宁找回了曾经身为嫡女被众人围绕的感觉。
苏瑾瑶原打算配合方梦怜演戏，为她接近宁元武创造机会。但听到这句话，她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冷笑回应道：
“大姐总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该学表妹。如果学大姐，恐怕连王爷那关都过不去，这才叫真失了分寸。”
苏悦宁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不见。
方梦怜也因苏瑾瑶的出人意料反应而惊愕不已，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她住口。
苏瑾瑶话一出口就有些懊悔，嘴唇微微抿紧，考虑是否需要补救几句。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云嬷嬷已霍然站起，脸上布满了严厉的怒意。
“苏瑾瑶，你怎么敢在大姐面前这么没礼貌，你身为次女，竟敢顶撞正室之女？”
本已平息的怒火，在苏瑾瑶心中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你天天把‘正室次女’挂在嘴边，是不是跪拜太多，连脑子都跪坏了？除了这些话，难道你就不会说点别的吗？”苏瑾瑶淡淡的说道。
云嬷嬷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正尊次卑，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云嬷嬷的声音虽弱，但仍想要强硬维持立场。
苏瑾瑶冷哼一声，“说得真好。”
她轻轻拍了拍手，“你知道为什么端亲王那么讨厌苏悦宁吗？就是因为她在王爷面前提到了正次的区别。你以为这是天经地义，但这恰恰给她带来了灾难。
说到正次之分，朝廷里的高官贵胄有几个是正出，又有几个是次出？
如果真的要严格区分，那科举考试就不应该考学问，而是守在内院等着看谁家生了个儿子好了。”
苏悦宁和云嬷嬷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苏瑾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就连朝政之事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苏悦宁感到了一丝危机。此时此刻，她竟然觉得苏瑾瑶像一颗璀璨的明珠，而自己则像是个失意之人。这个想法让她感到荒谬又恐惧。
苏瑾瑶已经夺走了她的许多东西，为何还要如此耀眼？
方梦怜见状急忙上前安慰苏悦宁，“苏瑾瑶，你别太得意了，即使你说得再好听，大表姐不仅是正室之女，还与宁世子有婚约呢。你呢？将来不过嫁个普通人家罢了，怎么敢跟大姐姐比。”
提到宁元武，苏悦宁仿佛得到了什么强心剂，疲惫的面容恢复了些许光彩，暗藏傲慢：
“女子读书识字，不就是为了找个好夫婿吗？你费尽心思追求的东西，对我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女人的一生，不是看谁笑得早，而是看谁笑到最后。”
苏瑾瑶故意刺激她，“我看宁世子对大姐姐也没那么上心，明天他来不来还不一定呢。”
苏悦宁果然脸色一沉，尽管生气，却硬撑着不在意：“这是否来，是我和宁哥哥之间的事，不需要向你解释。”
苏瑾瑶淡淡一笑，不再多言，转身优雅离去。
苏悦宁气得在被子上狠狠捶打了两下。
云嬷嬷急忙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在心口，温柔地吹气抚慰。
“小姐，您何苦为那种人动怒呢？若是有不顺心的事，尽管告诉我，我自会为您出这口气。”
方梦怜也赶忙上前，满脸愤慨地说：“二表姐真是莫名其妙，不知她得意什么？
大表姐，宁公子虽待您情深意重，可万一明天他没来，而二表姐又在旁冷言冷语，那他往日的深情就显得轻如鸿毛了。”
苏悦宁脸色凝重，却坚定地说：“我相信宁哥哥不会让我失望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唤来了紫烟，“书桌抽屉里有一张我的画像，麻烦你明早送过去给宁哥哥。”
看到这一幕，方梦怜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更加卖力地照顾着苏悦宁。
直到半夜，见苏悦宁已经熟睡，才悄然离去。
云嬷嬷守在床边，看着苏悦宁即使在梦中也难以释怀的神情，心中满是疼惜。
第二天，宁元武果然前来探望。苏悦宁平日总是带着一丝傲慢，在他面前也会保持一定的距离。但今天，她似乎失去了那份自信，整个人显得格外消沉。
宁元武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不禁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怜爱。
“悦宁，你受苦了。”彩云搬来凳子，让宁元武能更靠近床边坐下，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贴在一起，他的目光满是关怀。
苏悦宁的心灵在这温暖的眼神下得到了安慰。本是不满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只觉得一切都是因为二妹的狡黠所致。
“宁哥哥，家族中的争斗从来都不曾停歇，但我习惯了。每当感到支撑不住时，总会想起四年前你在灯会上拉住我的那只手。”
画中小像正是那时的宁元武。回忆起那一夜，宁元武深深感动，“悦宁，我答应过要永远握紧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