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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被接到京城时,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与儿孙们共享天伦之乐,没想到现实竟是这般残酷。
“如果早知道来京城会被家人这样嫌弃,我宁愿饿死也不来!”老夫人的话满是悔恨,泪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
面对祖母的指责,苏悦宁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反而撅嘴梗着脖子。
蔡父见状,怒火中烧,上前一步便给了女儿一记耳光,“还不快向你祖母赔罪!”
苏悦宁刚刚经历了街头无赖的折磨,身体上的疼痛加上内心的委屈,让她觉得即使自己有错,父亲也应该给予更多的同情而非责罚。
这一巴掌打下来,泪水瞬间涌出眼眶,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爹,今天我受了欺负,二妹和祖母就在旁边看着,那些流氓当街侮辱我。可回到家,您却对我发这么大的火,您还是疼我的爹吗?”
蔡父被她的话气得胸口闷痛,“我不是你爹,谁是?”
眼看父女俩争吵不休,苏瑾瑶插话道:“大姐,那些人欺负你是你自找的。我说过帮你报官,你不答应,现在又怪爹不关心你,这怎么讲理呢?”
蔡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瞪着眼说:“你想干什么?联合那些无赖来陷害奶奶?你现在坦白还来得及,要是再隐瞒,我就把你交给官府按律处理,别怪我不留情面。”
苏悦宁惊愕不已,没想到父亲会如此决绝。但蔡父严厉的态度让她不敢抱有侥幸心理。
幸运的是,宁元舜早有准备应对这种情况。
苏悦宁定了定神,打算继续装作委屈的样子解释,“爹,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今天的事……”
这时,怀景进来通报:“外面有个姓宁的书生求见,说是今天的事都是他的错,特来向老爷请罪。”
苏瑾瑶心中一动。宁元舜竟亲自认罪,这背后一定有原因。她深知此人不会做无利之事,这次上门必有所图。
她快速对怀景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久后,宁元舜就被带了进来,直接跪在蔡父面前:
“苏大人,请您责罚,一切都是小人的错。因为倾慕府上的姑娘,所以才请人演戏想要接近她。
未曾想到那群地痞不懂分寸,导致了今天的误会。小人愿意以死谢罪,恢复府上姑娘的名誉。”
苏瑾瑶觉得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
宁元舜虽认罪,但没有指明是哪位姑娘。
她留意到苏悦宁眼中满是感动,盯着宁元舜,看起来毫无破绽。
蔡父第一次见到宁元舜,回忆起老夫人在积卢寺的经历,顿时怒火中烧:
“你这个混账,居然打我家女儿的主意,还敢算计我,把这个家伙送到官府去严惩!”
“不可!”苏悦宁急着要解释。
但宁元舜打断了她,直视着苏瑾瑶,郑重其事地说:“只求二姑娘能消消气。”
苏悦宁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乖巧地闭上了嘴。
苏瑾瑶的脸色却变得阴沉。这两个不忠之人平常已经闹得够多了,现在出了事还想把所有责任推给她。
若这次不彻底解决,日后肯定会有更多麻烦。
她低垂眼帘,隐藏起眼中冰冷的光芒,静静地听着对方编造的故事。宁元舜似乎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鼓励,他看着苏瑾瑶,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瑶儿,我明白我过去的行为伤透了你的心,所以你才会如此恨我。我也非常后悔,为什么为了那点男人的面子而伤害你。但如今我已经受到了惩罚……”
他仰头望着苏瑾瑶,眼角滑下一滴泪,带着悔意和释然:“我现在连男人都不是了,你应该可以放下所有的怨恨吧?
我和你姐姐之间只是误会,并无其他。如果你要报复,就冲着我来吧,我心甘情愿承受。但请不要牵连到大姑娘身上。”
他的表演深情且动人,甚至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不忍。然而,苏瑾瑶的身体却因为愤怒和紧张而紧绷起来,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多么厉害的话,多么狠毒的心思,重生后的她虽然有所警惕,但还是低估了宁元舜。
她以为自己是官家之女,父亲的喜爱与信任使她轻视了这个失去了一切的男人。没想到,他隐忍至今,反击竟是如此隐蔽却又猛烈!
这是想要坐实她与他有染的谣言。前世,如果宁元舜真是个容易被打倒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仕途顺利,平步青云?
因此,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至于苏悦宁,在这一切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她是共谋者,还是被利用的棋子?
苏瑾瑶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些问题,宁元舜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
“当初你为我绣了这个荷包,祝我前程似锦。现在既然我的前程已毁,我想把这个荷包还给你。希望你能平安喜乐,不要再因对我的怨恨而陷入算计和仇恨。”
苏瑾瑶盯着那个荷包,心中翻江倒海。她曾想要避免送出的东西成为未来的把柄,但她终究还是遗漏了一些细节。
回忆起自己送给宁元舜的无数小物件,她几乎想回到过去,狠狠地教训一下那个幼稚的自己。
正当屋内气氛愈发紧张时,门外传来的一声轻笑打破了僵局。
那人的态度冷淡又带着一丝危险,让人心生寒意。
苏瑾瑶只觉得脖子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恐惧如同冰冷的手,从脊梁骨一路攀升,紧紧揪住了她的心。
就在这一刹那,门外传来了裴?远尘从容的声音:“在侧厢等了好久,原本打算向苏大人告辞,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么有趣的故事,看来是本王唐突了。”
苏瑾瑶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冻住。他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宁元舜说的话,他又听见了多少?
她不敢细想,只能僵硬地看着父亲蔡父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下官家事处理不当,让王爷见笑了。”
裴?远尘越过蔡父,目光锐利地扫视屋内,最后落在宁元舜手中的荷包上。
苏瑾瑶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敌意。
“苏大人也太过宽容了,对付这种无赖,端亲王府通常直接用棍棒解决,需要本王帮忙吗?”裴?远尘冷冷说道。
宁元舜身体一颤,面对裴?远尘的目光,他的辩解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恐惧让他勉强维持跪姿。蔡父则显得更加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