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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霜序胆子小，脸皮又薄，眼下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小二是见惯了辛秘事儿的，一瞧便知她是难言之隐，笑着把人引到了内室无人的地方，这才道：“小姐不用担心，你给了我们银子，我们给你药，便两清了，日后路上遇到了我们也只当没见过，绝对不会将你拿药的事情说出去，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
“当真？”柳霜序眼眶里噙着泪水，“我……我想要避子药丸……”
她没见过太多的世面，自是旁人说上两句她就信的，只是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险些叫人听不真切。
小二倒是心领神会笑笑，连忙取了几丸来。
柳霜序一看，摇了摇头：“不够，你多给我些，我有银子，不会欠账。”
小二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见她风姿绰约，的确勾人，自然是会被人日夜索取。
只是他却没再去取药，而是道：“并非是银子的事儿，是药三分毒，我看小姐身子本就不够康健，吃多了难免不好，还是先用这些，要是真的不够再来取。”
柳霜序咬了嘴唇。
她虽然身在尚书府，却并不自由，要是宋千月有所察觉，盯着自己，那出门便无望了。
小二见她如此，到底还是心软，叹了口气：“也罢，我和小姐也算是有缘，再给你些，只是还是要节制些才好，没得为这些坏了自己的身子。”
“多谢。”
柳霜序的眉眼这才带了些许的松快，抱着盒子，快步跑回尚书府去。
她不过才进门，还来不及吃上一丸，身后便传来周嬷嬷的声音：“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没什么！”柳霜序被吓了一大跳，面上肉眼可见慌张，将自己怀里的盒子抱得更紧了些，扯谎，“我又去找郎中开了一剂方子，想尽快好起来，不然被姑爷知道，怕是好几日不得伺候了。”
周嬷嬷轻轻颔首，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而是道：“那你吃了药就来给大小姐抄经文，明儿老夫人就要回来了，有这些经文也能表大小姐的孝心。”
“是。”柳霜序若无其事的应着，心里却慌了神。
幸亏没被周嬷嬷发现，不然自己怕又是一顿好打。
她连忙吃了一丸，又赶忙往宋千月这边来了。
她跟在宋千月身边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最是清楚她的笔迹，也能模仿六七分，因此有什么需要抄写的东西，总是她来代笔。
她正写着，一帘之隔突然传出了怒火声。
“这苏暗停到底安的什么心，不过就是个在冷宫里长大的皇子，还真以为自己是真龙天子了，东宫之位不够，竟然还想让我去见他！”
宋千月将手里的信直接撕碎，骂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看这样的人合该死无葬……”
“大小姐慎言！”周嬷嬷连忙制止住了她，偷偷看了眼柳霜序，压低了声音，“隔墙有耳。”
宋千月剜了柳霜序一眼，降低了分贝，只是声音里分明还带着怒意：“那你说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让我去赴约？”
她已经吃亏了，断然不会再听信苏暗停那些话，偏偏自己腹中还有苏暗停的孩子，不能不有所顾忌。
周嬷嬷没急着答话，而是快步到了柳霜序的面前，看她密密麻麻写了不少，点点头，笑道：“表小姐今日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柳霜序方才听得真切，自是明白她们这是要避嫌，赶忙跑了。
等人一走，宋千月的眼珠一动，冷笑一声：“既然祁韫泽在床榻上都分不出我和柳霜序来，那苏暗停自然也分不出来，要是她能够在床榻上讨好苏暗停，我也不必担心什么了。”
“可她未必会愿意。”周嬷嬷摇了摇头。
“她愿不愿意有什么，只要娘亲也同意就是了。”宋千月毫不在意，“取纸笔来，给娘亲写信，让她好好照拂一下那个柳少爷吧。”
暮色四合，尚书府外头突然有马车的声响。
翠柳匆匆来禀报，老夫人回来了。
宋千月顾不得自己肚子有些不适，匆匆喝了药，连忙拉着柳霜序一起出来接了。
祁老夫人看到这姐妹两个亲亲热热的样子，心中不禁冷笑，却并未表露出来，而是笑道：“我不过是礼佛回来，哪里用得着你们来接，如今天冷了，你可得保重身子才好。”
她顺势将手搭在宋千月的手上，却闻到了一股药味，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我不在的时候，府里没出什么乱子吧？”
“没有。”宋千月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自己才喝了药，味道大，连忙解释，“不过霜霜表妹的病没好全，我又看着她喝了药，娘难道没闻到药味？”
她三言两语将事情给遮了过去。
祁老夫人偏头看了一眼柳霜序，见她脸色苍白，便也没有起疑，只是嫌弃道：“既然病着，就别站在风口了，趁早找个好郎中瞧瞧，可别再厉害了，我这把老骨头，跟着病就病了，你表姐还没怀娠，要是添了病气，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要孩子了。”
听着斥责的话，柳霜序是连头都不敢抬，垂着眼眸，轻轻应了。
她却将帕子缠在手指上，搅动不停，心乱不已。
“表妹别忘心里去，娘也是担心我，可不是故意训斥你的。”宋千月的眉眼隐隐几分得意。
她还以为柳霜序住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会惹得老夫人偏心柳霜序，如今看来，怕是老夫人也觉得这是个狐媚子，看不上呢。
偏偏，她装得贴心：“娘，我想着表妹一直不好，或许是邪祟入体，想着去庙里替她瞧瞧，而且夫君平步青云，难免被人陷害，我也想为他求个平安符来，更能为自己求子……”
“还请娘准许。”
祁老夫人却是看了柳霜序一眼，见她慌慌张张，分明就是心不静，不免皱眉，不喜道：“表小姐既然病着，怕是不好去庙里吧，你一个人去难免累，不如等泽哥儿休沐的时候陪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