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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霜序在国公府过得一直都是非人的待遇，自然不会在意他们一家子的死活，更轮不到她去操心，可她断然不能将自己给卷进去。
东窗事发，她只会成为宋千月的替死鬼。
“如果大小姐一定要取三皇子的性命，还是另请高明吧。”她的脸上有为数不多的倔强。
宋千月听了这话，彻底变了脸。
“我愿意将你留在身边，是想要你做一条好狗，可你偏偏不听话。”她有些癫狂，“柳霜序，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国公府赏你一口饭吃，你如今早就饿死了。”
柳霜序的确是吃了国公府的饭，可一开始吃得不过馊食，她的兄长日日出去做苦力才给她换来了一些能入口的食物罢了。
“可我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仍旧摇头。
她的确怕死，更想将兄长救出来，可她自小受到的教养，根本就不能容许她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宋千月弯了弯嘴角，阴阳怪气：“你倒是有骨气，可我倒想看看，你一个没有靠山的贱人，到底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她不顾柳霜序，直接出门去，又将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柳霜序心慌，却仍旧不愿意求饶。
耳边是宋千月的声音：“周嬷嬷，叫人守好了这个屋子，只要她不动手，就把她一直关在里面，我倒要看看，等三皇子醒了，她该如何交待。”
柳霜序屏息凝神，听着外头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这才静下来心。
她杀了苏暗停，是死。
不杀苏暗停，等人醒过来，也是死。
那她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她守在门口听了一会，果然听到了守门婆子的抱怨，只好又在屋里环视一圈，到底是发现了已经松动的窗户。
柳霜序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咬了咬牙，直接翻窗而出。
她个子并不算高，又是头回干这种事情，自是生疏，算得上是从窗子上摔下来的。
她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屋子里便传来了有人闯入的声音。
“主子。”
侍卫去探苏暗停的鼻息，见人还有气，不过是晕倒了，这才放心下来，却还是连声吩咐：“快去找人，只要有出现在附近的可疑人，全都灭口。”
柳霜序听到这话，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她顾不得自己身上还疼，站起身来便往前跑，约摸一刻钟，她才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一圈，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柳霜序正想停下来歇歇，远处却又传来了追逐的声音。
她生怕又是苏暗停的手下，只得站起身来继续往前，偏偏脚下一个踉跄，她整个人直接跌了下去。
疼——
柳霜序只有这么一个念头，随即失去了意识。
山里头的秋日总是要比别的地方冷上几分，日头渐渐下去，偶得一阵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有些骇人。
马车倏地停下，传来了秀山的抱怨声音：“大人既然过来接夫人和表小姐回去，怎么不上山去等，非得在山下等，万一夫人她们换了路走，咱们岂不是白等了。”
祁韫泽手里头捧着书卷，连头也没抬：“夫人和表小姐难得出来，说不定有很多话要说，我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了。”
说起‘夫人’来，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自己的小娘子在自己身下的模样。
他捻了捻自己的手指，想着日后还是要陪着自己的小妻子一块出门才能安心。
他正想着，外头突然传来了秀山的声音：“大人，前面有个晕倒的女子，要不要过去看看？”
祁韫泽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昭觉寺并不是寻常人能够出入的，自家又有女眷过来，自是要多挂心的。
他掀开车帘，长腿迈了两步，声音才传了出来：“去看看！”
祁韫泽凑近，还没看到人影，便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他心中不由得开始打鼓，脚下的步子也在不自觉间更大了两分。
“是表小姐。”秀山率先开口。
祁韫泽不禁皱眉。
她们好好的出门，如今却有一个昏迷在山下，身上说不定还有伤……
他皱紧了眉头，猛然站起身来，担忧的看向山顶的方向。
祁韫泽并没有说话，而是迈开了步子，可不过走了两步，便又停了下来，吩咐：“秀山，你带人瞧瞧去山上看看情况，瞧瞧夫人的平安，要是真的有穷凶极恶的歹徒，你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秀山立刻带人上山去了。
祁韫泽又低头看了眼昏迷的柳霜序和剩下的一群人，犹豫片刻，还是亲自将人打横抱起。
黄昏时分。
仅余的夕阳从窗子打进来，正好照在了柳霜序的眼皮上。
她睁开眼睛，身上的疼痛使她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嘤咛。
“醒了？”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柳霜序打了个激灵，立马回头去看，却见祁韫泽正守在自己的身旁。
“姐……姐夫……”她不由得结巴起来。
祁韫泽的面上却是看不见任何的异常，而是冷冷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胳膊脱臼了，还有不少的擦伤，我便给你处理了一下。”
柳霜序这才低头去看自己的胳膊，果然又被包扎的痕迹。
她正欲开口道谢，却又反应过来，立刻检查自己身上的衣裳，她和祁韫泽早就有了肌肤之亲，可那到底都是在夜里头，她又是顶替的宋千月的身份……
可要是在这青天白日下被祁韫泽看了自己的身子，那她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祁韫泽常年审案，心细如发，自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皱眉——难不成自己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他再开口，声音带了些不满：“不必检查了，我只是帮你处理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并没有检查你其它的地方，要是觉得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尽快说。”
柳霜序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不免羞红了脸，不敢看他，却是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想要看看哪里还有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