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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霜序身子一怔。
从她第一日住到老夫人的院子里，便早就猜到了会有被发现她们秘密的一日，可眼下并不是机会。
她只能摇摇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不怪表姐，都是我不好，要非我做错了事儿，惹恼了表姐，她也不会先行离开，我也不会遭遇歹人……”
赵嬷嬷看着她，却并未多嘴，而是又提醒了两句，这才走了。
柳霜序眼看着人走，不免垂了眼眸。
她到现在还是想不出苏暗停的死因，更担心自己会因此被怀疑，可她没有靠山，也不敢去询问宋千月。
她心里正想着，突然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表小姐在屋里吗？”
柳霜序犹豫片刻，还是出门去了。
她看到来人是秀山，这才小跑了两步，问道：“秀山小哥，你怎么过来了？”
“大人记挂着你身上的伤，特意叫我给你送药来。”秀山笑眯眯的把药递了过去，又道，“大人托小的问，表小姐的伤如何了，要是寻常的郎中不管用，他可以去请宫里的太医，又说了，你是夫人的表妹，便是他的表妹，只管把尚书府当成自己家，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只管说，就是不告诉我，告诉赵嬷嬷也是好的。”
柳霜序感觉心里暖洋洋的，笑道：“老夫人和赵嬷嬷对我很好，我想不到的，都替我备下了，比在国公府还要好。”
“那就好。”秀山转头便要走。
柳霜序犹豫了片刻，却突然把人叫住了：“秀山小哥，你等等——”
“那日咱们遇到了三皇子，不知他找到那个逃奴了没有？”她小心翼翼开口，不过才在秀山的脸上看到了疑虑，便下意识开口解释，“我想着自己从山崖上滚落下来，难免会被人怀疑，要是给姐夫添了乱，我当真良心不安，还请秀山小哥同我说说，要是不会疑心到我身上，我也就不怕了。”
秀山虽晓得昭觉寺并没有贼匪出现，可祁韫泽吩咐了不许声张，他自然也不会多嘴。
他只道：“表小姐不用担忧了，日后不会有人再说逃奴的事了。”
柳霜序心里有些打鼓，下意识开口：“为何？是因为三皇子已经死了吗？”
“你怎么知道？”秀山变了脸。
他一向是个没心没肺，口无遮拦的，可到底跟了祁韫泽这么多年，也不是个没脑子的，瞬间就将柳霜序的这些话联系起来——
这人怕是从一开始就准备试探自己苏暗停的死。
柳霜序有些急，硬着头皮解释：“昨日在表姐那，听人说起了，我想着才见过三皇子，便觉得是无稽之谈，可今日听了你的话才不得不信了……”
她已经开了口，索性乘胜追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秀山已经带了怀疑，也就不会多嘴，淡淡道：“这些事并不是需要表小姐操心的，清者自清，只要你没做过，就不会有人疑心到你的身上，自然了，要是你心里有鬼，自然是会怕三皇子半夜来向你索命。”
柳霜序登时垂了下了头。
她明知秀山误会了自己，却是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秀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快，转头便走，可不过才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叮嘱：“我提醒表小姐一句，这些日子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去烦大人，大人奉命处理此事，不能徇私，也不好徇私。”
柳霜序呆呆的，等人走远了才点了点头。
她的确是对苏暗停的死疑心，可转头一想，从自己看到苏暗停，到得到他暴毙的消息，一直的祁韫泽在一起，即便是有人看到了自己，祁韫泽也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
想到这里，她突然放心下来。
她回到屋子，准备将药规整起来，却突然发现里头还放着一幅花鸟图，正是曹大儒的画作。
柳霜序不觉的勾了勾嘴角。
或许自己在祁韫泽心中的地位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夜色沉沉。
柳霜序特意去伺候老夫人用饭，顺便表示了感谢。
这些日子，要是没有老夫人照顾，她怕是真的要病死了。
老夫人已经听了赵嬷嬷回来的描述，对柳霜序越发好奇，如今见到她来，自是有不少的事情要问——
苏暗停在昭觉寺暴毙，偏偏他们家的女眷去过。
她可不想惹祸上身。
“听闻你们去昭觉寺的那日，三皇子承包了整个寺庙，旁人家都进不去，怎么你们姐妹却能进去？”她并未看柳霜序，可话里透出的威严还是让柳霜序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
柳霜序连忙道：“国公夫人时常进宫，表姐自然也是跟着的，一来二去与宫里的公主皇子也就相熟了，三皇子一向不受待见，难得有机会能攀上国公府，自然是要找机会献殷勤。”
她早就在心里演练了数次，如今说起来还是有些紧张。
“哦？既然有渊源，那怎么不见千月去宫里吊唁？”老夫人继续问道。
柳霜序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来掩盖自己的紧张，吞吐：“表姐到底已经嫁到了祁家，自然是要听姐夫的，总不能为了外人坏了两人的情意，那日表姐知道只有三皇子在，便急急走了，没想到还是有闲话传了出来。”
要非老夫人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只怕是真的信了她这滴水不漏的话。
“照你这么说，千月是个极好的媳妇了。”祁老夫人突然看向了她，问道，“那你觉得，她是不是一个好表姐呢？”
柳霜序被祁老夫人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她在宋千月的手里受尽磋磨，自然不想替她遮掩，可想想自己的兄长，只能硬着头皮道：“她自然是很好的。”
“你倒是个乖孩子。”祁老夫人的话里分明带着几分讽刺，“你这般替她说话，可她会不会也会这么维护你呢？”
“你为了她住到尚书府来，已经是错了一步，要是一错再错，日后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这人啊，还是得先为了自己活。”
“等自己厉害起来，旁人自然不敢再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