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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皱了皱眉头,实在不知祁韫泽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韫泽又道:“你想要出府,跟你家表小姐有没有关系?”
二丫犹豫片刻,这才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祁韫泽见她如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声音都带了几分急迫,威胁:“你一心为了自己的主子,我自然不会责罚你,可你要是什么都不肯说,我去个能信你,只怕连你的主子都要因为你今日的言行被牵连……”
她的脸上带了几分为难。
她从小跟着爹娘长在庄子上,虽然是国公府的奴仆,可在那小小的天地也没有主仆之别,如今才到尚书府来侍奉主子,自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祁韫泽见她为难,又继续道:“倘若你愿意说,我可以承诺,你今日所说的话,绝对不会被别人知晓。”
二丫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头。
她倏地抬头,问:“奴婢要是跟姑爷说了,姑爷不会告诉大小姐吗?”
祁韫泽半眯了狭长的桃花眼,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
“自然。”他点头。
他与宋千月之间算不上亲近,如今更算得上是只有夫妻之名罢了,只是他眼下还不知宋千月的意图,不能轻易将事情捅破。
二丫想想柳霜序如今的情况,只得道:“表小姐病了。”
祁韫泽并不震惊。
他想着柳霜序昨夜扯开的伤口,今日必然会有些不适,可宋千月到底是她的表姐,不可能不管的。
“表小姐从昨夜开始就高烧不退,奴婢去求了大小姐好几次,大小姐都不肯去请郎中,奴婢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自己去请了。”二丫连忙磕头,“姑爷,奴婢看得出来,您对表小姐很好,求您救救表小姐吧。”
祁韫泽原以为宋千月和柳霜序虽不过是名义上的表姐妹,可面上总是能过得去的,却没想到竟然连样子都不肯做。
他皱眉,急急开口:“秀山,去请郎中。”
秀山不过刚刚应答下,祁韫泽便又开口:“等等——”
他一时间竟有了私心,不想叫外头那些郎中看到柳霜序的后背。
“你去找高婆子,叫她去给表小姐瞧瞧,要是夫人那边问起来,只说是娘亲的意思。”他叮嘱。
二丫原本以为祁韫泽会和宋千月一样冷情冷心,却没想到竟然立刻就安排了过去。
她激动的热泪盈眶,磕头:“多谢姑爷,多谢姑爷,您的大恩大德,奴婢和表小姐没齿难忘。”
祁韫泽并没有应答,而是叮嘱:“你家主子身子弱,先前又没有好好养着,接下来几日,你可得好好照顾她才行,别因此留下病根才好。”
“是。”
二丫没再继续感谢,而是连忙回了屋子去。
她一进门,便瞧见柳霜序已经清醒过来,正一人倒水喝。
她连忙跑过去,语气激动:“表小姐可是醒过来了,奴婢还以为再也不能……您想要喝水,怎么不喊人呢,我刚才还看见喜鹊姐姐就在外头呢。”
“无妨。”柳霜序摇了摇头,见她眼眶红红的,问道,“你方才往哪里去了?又没有受什么委屈?”
二丫在宋千月那里接连碰壁,却不觉得委屈,这会子听柳霜序一问,反而觉得心里酸酸的。
她想柳霜序的病还没好,不想说些不好的话给她添堵,连忙笑道:“奴婢去给表小姐请郎中了,您快坐下,郎中一会就来。”
郎中!?
柳霜序拧了眉头。
她最是了解宋千月的为人,又有喜鹊从中煽风点火,宋千月断然不肯定给自己请郎中。
她连忙问道:“你可是将我病了的事情告诉老夫人了?”
二丫垂着头,不敢说话。
“老夫人心善,可我到底是个外人,不好总是去麻烦她的,你赶紧去跟老夫人说我好了,别给她添麻烦了。”柳霜序道。
“我不去!”二丫摇了摇头。
柳霜序看她这样一心为了自己,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又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可能重了些,连忙拉过了她的手,道:“二丫,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咱们是客,要是太过矫情会被主家嫌弃的,老夫人本就不大喜欢我,要是总是生病,我怕她会把我送回国公府。”
“回国公府不好吗?表小姐何必非要在这里受委屈?”二丫问道。
这一句话却叫柳霜序垂下了头。
她的确不是尚书府的人,这里的丫鬟婆子面上对自己恭敬,背地里还不知是怎么说自己闲话的。
可她在国公府的处境更难。
她的反应立刻让二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二丫连忙解释:“表小姐也不必担心,并不是老夫人叫人请的郎中?”
“那是……”
柳霜序的话还没有问完,便看到一个年迈的婆子进门来。
高婆子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一眼便看出了她的病症,道:“表小姐这是邪寒入体,耽搁的时日太久了,自然容易反复,我为你扎针两回,连药都不用吃。”
“多谢。”柳霜序颔首。
可那婆子并不急着扎针,而是搭上了她的脉,皱眉:“表小姐身上还有伤?”
柳霜序有伤的事情并不是稀罕事,府里的人大多也知道,只是祁老夫人特意给自己请了郎中,那些人便自然而然的以为她的伤已经好了。
要是把伤口的事情闹大,宋千月没法交代,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二丫便道:“是!表小姐的背上有好大的伤口,看上去吓人呢。”
“表小姐高热,一是邪寒入体,二便是这伤口感染了,风寒好治,伤口却难愈合,要是碰到不听话的,这伤口一年半载都是好不了的。”高婆子道。
柳霜序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去。
高婆子将她的衣衫褪下来,看到那狰狞的伤口,皱眉:“你这伤是怎么回事?我看先前处理的很好,那郎中应该也开了方子,可怎么半点不见好转?”
“是我自己不小心。”柳霜序喏喏应道。
她不知这婆子的来历,又不是老夫人的人,万一将自己的话告诉宋千月,她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