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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之间，柳霜序感觉好像有人在推自己，她本来不想理会，但是推她的那人越发的着急起来，她也只能叹了口气强行睁开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柳霜序才缓过神来，这才认出了是赵嬷嬷在推自己。
“赵嬷嬷，这大早上的你怎么过来了？”柳霜序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赵嬷嬷欠了欠身子：“回夫人的话，是老夫人让奴婢过来请您的。”
老夫人？
柳霜序闻言一下子就清醒了几分，摸着床沿坐了起来一边揉着腰，一边问道：“可有说是什么事情么？”
“没有，老夫人只说让夫人尽快过去。”赵嬷嬷言语闪躲，摇了摇头。
柳霜序眉头一皱，刚才揉了两下非但没有缓解疼痛，反而比刚才更痛了几分，浑身的骨头好似要散架一般，但是老夫人那边不能就此推脱，只能强行忍着不适去见老夫人。
“见过老夫人。”因着腰痛弯不下身子，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柳霜序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子，这让老夫人的眉毛跳了又跳。
不过老夫人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发难，而是老神在在地端坐在椅子上开口：“柳霜序，你可知错？”
知错？
柳霜序一头雾水，呆呆地看着地方不发一言。
“来人，带柳霜序去祠堂跪着，等反省好了才可以出来。”祁老夫人瞧柳霜序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再加上方才她连跪下都不肯跪下的事情，认为她分明就是故意跟自己作对。
柳霜序叹了口气，虽然不解但还是去了。
祠堂内。
只要不是重要的场合，祠堂里一贯都是阴冷的，柳霜序只跪了一会儿就觉得腰背更疼了，好在高婆子是个有眼力的，连忙过来替她揉一揉。
“夫人，那表小姐真是一点体统都没有，满肚子都是坏水。”高婆子一边揉着，一边忍不住抱怨道。
随着高婆子的动作，柳霜序感觉好受了几分，噙着笑意就问道：“你可是又听到什么传言了？”
“岂止听到？”高婆子立刻就提高了几分声量，“夫人今日会受罚，可都是那表小姐在老夫人面前说了您和国公府的关系，不然老夫人怎么会一点情面都不讲，甚至连辩驳的机会都没给到您呢？”
话说到这里，柳霜序便明了今日的情形了。
因着宋千月的事情，祁老夫人对国公府很是不满，要是让她怀疑自己和国公府之间有阴谋，只怕是不可能对自己改观了。
虽然自己没想着一直留在尚书府，可也是将祁老夫人当成了自己的长辈，自然是不希望她会对自己不满。
她还没想出对策来，祁老夫人便吩咐陈玉筠去门口守着，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给祁韫泽通风报信。
——
祁韫泽今日心里不安，下朝后便直接回府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守在门口的陈玉筠，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准备去找柳霜序。
却不想陈玉筠直接凑了过来，笑盈盈问道：“表兄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可是差事都忙完了？”
“圆荷也来了好几日了，却一直都没机会和表兄好好说话，要是表兄今日得闲，不知圆荷能不能跟你一块往书房去，也能长长见识。”
她一面说着，一面去跟祁韫泽的脚步，还以为他百般不愿意，却没想到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陈玉筠的脸上也就露出了些许的笑。
祁韫泽想想昨儿柳霜序也算给自己示好，只是还没说明白，自己心里头虽有些满足，却也希望能亲耳听到柳霜序说自己吃味，便有心想要再激一激，索性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开口：“表妹难得来京城小住，那便跟我来吧。”
陈玉筠欣喜若狂，立刻跟上了他的脚步。
等到了书房，祁韫泽却是心不在焉。
陈玉筠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眼下根本就没留意到祁韫泽的神情，反而笑道：“我幼时瘦小，时常不愿意吃东西，幸好有表兄日日哄着我吃东西，我才活了下来，要不然怕是没有圆荷的今日了……”
“圆荷心里头一直对表兄感恩戴德，却实在没想到昨儿竟然说错了话，惹了表兄不快。”她突然垂下头去，露出多愁善感的神情来，又故意掐了嗓子，想要模仿柳霜序的音调。
道：“我已经从姑母口中知道了昭姐儿的事情，更知道表兄只怕是不想再见到她，只是圆荷心里过意不去，一定要亲自给表兄赔礼道歉才行。”
话说到这里，祁韫泽仍旧没有半点反应。
他知道祁老夫人如今看重陈玉筠，自然会对她好些，有什么事情也会问她的意见，眼下不瞒着陈玉筠也在情理之中。
他淡淡道：“不知者无罪，表妹不必往心里去。”
“倒是你这些日子身子如何？给你请来的郎中可还尽心？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只管跟夫人说，她会为你操持的。”
陈玉筠眼底的恨意险些压不下去——
自己就站在他的面前，又刻意装柔弱讨好，可祁韫泽却好似根本没看见自己似的，满脑子都是柳霜序。
她越发怀疑祁韫泽是个榆木脑袋，根本就不知自己的心意，索性直接了当的开口：“说句不怕表兄笑话的话，圆荷幼时便爱慕表兄，这么多年都不曾变过，原本还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嫁给你，却没想到到底是我迟了一步，表兄已经娶了夫人，二人的感情还这般好……”
祁韫泽只能看到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却根本没注意听她在说什么。
脑海里满满都是柳霜序的身影，挥之不去。
按理说，往常只要自己下朝回来，高婆子就会过来同自己说柳霜序今日都做了什么，可今日到这个时辰都还没过来，实在是太叫人起疑了。
“莫毅——”祁韫泽打断了陈玉筠的话，直接朝着外头喊道，“去看看高婆子在忙些什么，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儿，便叫她过来回话。”
莫毅听了这话，却是看了一眼陈玉筠，这才道：“大人，高婆婆跟着夫人去老夫人院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