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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麦振大骇:“难不成是……妖?你身边怎会有此等修为深厚的大妖?”
苏青蝉动作微微一顿,笑盈盈道:“怕了?若是你现在向我求饶,言辞足够恳切,我可以考虑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看你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程麦振冷笑一声,目光从眷娘子身上掠过,“可惜了,无论多厉害的人与妖,在我的鬼蜮中实力都会削减,你们两个……差远了!”
程麦振刚要动手,就被苏青蝉抬手拦住:“诶,等等,你觉得玄学专业的学生写篇毕业论文,题目叫做《程麦振鬼蜮对玄师实力的影响——以锁灵阵为中介变量》,怎么样?”
程麦振愣了愣,下意识道:“用词是不是不够学术?玄师实力是不是有更加学术的专业用语替代?这个研究的创新点在哪……等等,你别妄图拖延时间!狡猾卑鄙的人类,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苏青蝉见骗不过程麦振,失望地摇了摇头。
她虽摸不准程麦振此刻的具体实力,却也知道他实力大涨后极难对付,自然是能拖一会是一会,最好在开打之前,就让另外三人解开锁灵阵。
程麦振没有给苏青蝉反应的机会,他向她暴冲而来,阴气冲天而起。
苏青蝉与眷娘子同时握住且慢剑柄出剑,斜劈、横斩、侧截,剑舞得密不透风,将自己防护得严严实实。
剑阵需要她与且慢灵力贯通后才能放出,此刻无法使用剑阵,就只能使用消耗且慢自身灵气的剑法了。
与程麦振对了几招,苏青蝉皱起眉头。
程麦振实力的涨幅比她想象的还要高一些,她挡下了他的每次攻击,看似轻松,可毫无反制余地,每每抵挡都有几分无力之感。
程麦振本以为自己一出手,苏青蝉便会人头落地,未曾想她竟能抵抗这么久。
他大惊,咬牙道:“这是什么剑法,竟如此厉害?”
“你还不配知道名字!”苏青蝉道。
程麦振瞳孔震颤,阴气随着一起震颤起来:“好!好得很!都到这时候了还嘴硬,我要杀了你!”
眷娘子张了张口,委婉道:“你确定要在这时候激怒他?”
“非也非也,剑法的名字就叫‘你还不配知道名字’,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破防了,不过,我看明白了一件事。”苏青蝉将目光投向隐藏在阴气中的程麦振,轻声道,“怪不得你不急,如果我没猜错,这里的阵旗并非只有三个,最后一个阵旗——是你。”
程麦振一怔,旋即喑哑地笑了:“不错,算你有点眼光,所以他们去破坏阵旗,我一点都不急,因为只要我身上的阵旗还在,你们就永远无法破坏锁灵阵,我本来还想看你。”
苏青蝉蹙起眉头,迅速思量着。
硬刚肯定是打不过了,只能智取。
程麦振见她还有余力思考,气得阴气上窜,整只鬼如同冒烟一般。
他向苏青蝉正面攻来,苏青蝉咬牙提起且慢抵挡,对上阴气黑雾中程麦振阴邪的双眼。
他唇角微微一勾。
不对劲!
苏青蝉心头警铃大作,还未做出反应,便觉心口一阵剧痛。
数道阴气刹那间穿胸而过,将她向程麦振的方向带了两步,阴气向四肢百骸弥漫而去,冰凉刺骨,身体顿时便失却力气。
不止是苏青蝉会思考,程麦振亦然有自己的策略。
在苏青蝉猜出他身负阵旗的那一刻,他便想出了一个绝佳的方法。
程麦振正面佯攻,暗地里却操纵着阴气打算偷袭,在与苏青蝉对上视线的那一秒,一道最强劲的阴气便自她身后袭来。
苏青蝉瞳孔一缩,只觉手臂颤抖乏力,几乎握不住且慢。
程麦振冷笑一声,向苏青蝉拍去一掌,她顿时如飞悬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狠狠砸落在地,且慢脱手。
“咳、咳咳……”苏青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手指颤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血液顺着喉管争先恐后向上涌,自舌根呛出,带出星星点点的血滴,喷溅在她的面颊、衣服与地面上,大口大口鲜血沿着唇角涌出,染红了她的侧脸。
“特调局的玄师也不过如此。”程麦振闲庭信步般向苏青蝉飘过来,面上几多嘲讽,“刚才狠话放得多精彩啊,现在怎么说不出话了?”
见苏青蝉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更是放松,眉梢眼角都带上了阴邪的笑意。
苏青蝉剧烈喘息着,与眷娘子对上目光。
就是现在!
事情能不能成,就看这一下了!
眷娘子微不可察地点头,立刻仰头发出尖啸,身形在人与妖之间闪烁,四只羽翼与蛇尾频频闪现。
鸣蛇之啸尖利无比,回荡在半空中,程麦振立时便被逼停在原地,神态惊惶:“什……”
话未说完,他的目光便变得空洞起来。
眷娘子已经变作完全的妖形,她迅速道:“趁着他放松警惕,我已将他拉入幻境,鬼蜮奇诡,我不知能控制他多久,他可能随时都会醒来,我已经无法帮你更多了……如果你想做什么,趁现在,尽快。”
眷娘子的虚影渐渐逸散,重新融入且慢中。
“真是一刻也闲不得啊。”苏青蝉喃喃道,她摸索着找到且慢,强撑着自己坐起来。
阵旗可以血符破之,现下还缺最后一个。
苏青蝉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就地取材,蘸取地上的血液,缓缓在地上划动,画出一张血符。
不是指尖精血,血符效果纵然差一些,但目的是毁去程麦振身上的血符,也足够了。
血符生成的那刻,她一手将血符打向程麦振,一手握住且慢,且慢中储存的最后一丝灵气顿时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绽放出金红交错的光华。
与此同时,望着几乎照亮了半个夜空的光芒,三人几乎是同时将血符向阵旗靠近。
耳边响起疑似玻璃破碎的声音,苏青蝉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气缓缓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