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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彰急于给曹操送药,令张楚带十员精兵护送展平和那个尊贵的客人。
展平并没有告诉他赵佶的真实身份,只说是宋国的贵胄,等见到曹公再细说此人的妙用。
此去辽阳六百里,都已被曹家军占下,曹彰不虞有失,交代张楚后就带着猪砂离开了。
张楚恐夜长梦多,催着展平跟在曹彰后面出发,说前面雪大本来马车就难行,趁着少将军给踩出路来赶紧走,不然一夜大风,路又被埋上了。
展平说也是这么个道理,便让郭盛回田老家把马车备妥当,带着俩丫头准备上路。
一场宴会因为曹彰的出现被搅散,萨里银的死让乡人们吓得不轻,好在他们自己没什么损失。田老夫妇喜欢袭人她们,特意把一床新被子塞给她们让路上取暖,袭人也硬是给田家留下了一锭银子。
要说最蒙灯的还是李幂,他忙活半天还是不能带着赵佶回中原,急得把展平拉到一边问咋还要跟着姓曹的走,这得啥时候是头?
展平打趣他:“李兄还想回去领那点赏钱当个吃不饱的杀手吗?弄个朝廷的官当当不好吗?”
李幂苦着脸说:“我当初一个没爹没娘的穷孩子,哪有钱孝敬人当官,当个杀手算是有个吃饭的营生已经是老天赏脸,展兄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那我给你指条路,你把那个病人侍候好,以后就跟在他身边,自有你的荣华富贵!”
李幂不信:“他就算是有钱有势,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能有啥出息?”
展平拍拍他:“那是在金人手里,现在就不同了,你听我的没错!”
“展兄的话我肯定听,我这就去照顾那个‘老爷’!”
李幂从善如流,立马钻进小屋侍候赵佶更衣。
赵佶刚才听了展平的话,已经少吃了一点东西,见又要出发有些奇怪,问:“怎么连夜就走?”
展平这时走了进来,告诉他刚刚有曹家军把他从金人手里救出来,但金人所去不远,为了安全得连夜离开。
曹家军?不就是作乱的伪汉?赵佶叹了口气:“不过是出了狼窝,又进虎穴啊!”
展平想起史上的靖康之耻,鄙夷地笑笑说:“也不尽然,曹家军起码是汉人,不至于让官家把江山丢给异族!”
“而且,曹家军中有位神医,先到那里把病治好再说其他吧!”展平说罢离开。
李幂来搀扶赵佶出门,安慰道:“先生勿怕,不管狼窝还是虎穴,李幂都在你身边,舍了命也会护你周全!”
赵佶心里有了一丝暖意:“若能重回故里,必当重重酬谢!”
一行人上路了,李幂赶车拉着赵佶,张楚带十名精骑将马车簇拥在当中。后面是展平骑马照应首尾,郭盛赶车拉着两个丫头行走在后面。
经过前面几拨人马的踩踏,马车也不甚难行啦,赵佶躺在车里被颠簸着,反而像是坐了摇篮,比在赵家睡得更快。
梦到重回金銮殿,众大臣在下面争吵,为屁大个事儿辩个不休,赵佶被吵的头大,哀叹做皇帝真不容易,哪一天才能好好坐下来赏山光水影,把美景收入画中。
忽听杀声大起,御林军报有人造反,赵佶大呼:“快来护驾!”
恶梦猛醒,赵佶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架简陋的马车上,马车已经停下,杀声也不是在梦中,就在外面,东北的雪夜里。
当几条身影从路边的雪堆中跃出来时,张楚已经擎枪在手,大呼:“有埋伏,别让靠近马车!”
一名骑兵中箭栽下马来,完颜宗弼又拈出一矢,瞄准下一个目标。
张楚的人分别拦截几名番将,更多的人去缠住完颜宗弼,让他无暇射箭,完颜宗弼弓箭施展不开,就还弓上肩,拔出腰刀和人打。
他们几人入中原时没带武器,掳了赵佶回来进入东北地界后,曹家军渐多,才随便买了几把钢刀,这时都是以刀作战。
完颜宗弼又砍翻一个曹兵,张楚看出此人最为悍勇,挺枪加入对完颜宗弼的战团,和另外两个精骑一起才把完颜宗弼压制住。
展平和郭盛也加入对几员番将的围攻,和曹家精锐很快占了上风,嘉木寺看讨不了便宜,便一边招架一边退到赵佶马车旁边,一刀荡开攻击后嗖地跃上马车,他想先挟制住赵佶,让张楚投鼠忌器。
李幂谨记展平的嘱咐,没下去参加团战,只守候在赵佶身边。嘉木寺刚一露头,李幂已自车里鱼跃而出,双掌连环推出,把嘉木寺打出马车,马车的门在碰撞中也破掉了。
赵佶惊叫一声,看着李幂挡住门口和嘉木寺近在咫尺地搏斗,不由得大呼:“李卿,朕封你为四品带刀护卫,一定把贼人挡住!”
李幂本就不清楚赵佶身份,听到此言不由一怔,琢磨这怎么像是皇帝的口气?嘉木寺趁他失神,一刀刺向他左肋。
李幂棉衣被刺破,肋骨中刀剧痛无比,两手迅即抓住刀刃让其前进不得,十指鲜血淋漓。
嘉木寺干脆放开钢刀,弃了李幂往车上爬,他相信只要抓住赵佶,危局就会改变。
车门已经脱落,赵佶裹紧棉被挡着寒风,眼见着嘉木寺已攀上车,狞笑着向他抓来,认命地等着被抓。却见嘉木寺惨嚎一声扑倒在他身前,手距他不过一尺。
危急时刻,李幂拔出嘉木寺的刀回身全力一击,钢刀从嘉木寺的裆下一直捅进腹部,让他立时没了进攻之力。李幂抓着嘉木寺的脚奋力拽下来扔了出去,随后一拧身坐上车台边缘挡住门口,对赵佶说了一声:“受惊了!”
赵佶颤声说:“李护卫神勇,朕不会亏待你!”
李幂已经是满身的血,他一边扯下身上的布条把肋部缠住,一边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赵佶在此危在旦夕的时候也顾不得隐藏身份:“朕就是当今天子啊!”
李幂不信,看着落地的嘉木寺被曹兵补刀砍死,声音暗哑地说:“就算你真是皇上,我也没法大礼参拜了,且不管你是谁,今晚除非我死,谁也不会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