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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岳?
“秦公子求您救救我家姑娘,眼见就要入冬了这池塘里的水寒凉刺骨,我家姑娘身娇体弱咋那么受得了!”
釉烟又随着秦岳奔回水榭,扑通一声跪倒在男人跟前,像是看见救世主般不断地朝的秦岳磕头哀求着。
秦岳俊朗的五官皱起,他远远便看见的水榭中立着两道熟悉的人影,听见有人落水他下意识以为是江岁华,便急匆匆跑了过来,见少女仍好端端地站在面前,秦岳蹙起的眉头微微松懈。
可池塘中扑腾的水声仍在继续,秦岳看了看神色担忧的江岁华又看了看磕得额头红肿的釉烟,想到下午那道婉约的人影,秦岳毫不犹豫地走到栏杆前,手一撑,便跳进了水中。
入水的瞬间,秦岳被这夜里冰凉的湖水冻得打了个哆嗦,他看着闭着眼在水中扑腾的少女,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腕,将她禁锢在了怀中。“别怕,我在救你。”
他话音刚落,怀中少女像是找到了依靠般紧紧地靠在他的身上,浑身颤抖着,狼狈却又脆弱得想让人精心呵护。
江岁华的视线在秦岳脸上扫过,电光石火之间原本被迷雾笼罩的思绪忽然清明了起来。
事故发生得突然,有釉烟刚才一嗓子吆喝,也有不少将军府的奴仆闻讯赶来。
不多时,水榭上、池塘边便围了一圈人,有拿绳子扔到水中的,也有水性好跳下水去,个个神色焦急。
江岁华也从一侧的竹林扒拉出一截树枝,递到水中。
云蝉带着众人回来时,看见的就是水榭周围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
“这是怎么了?人可救上来了?”温氏作为将军府夫人,出了这等大事自然是带着人急匆匆赶来。众人见府中主母来,连忙向两侧让开。
只见岸边两道身影一坐一躺,坐着的男人五官俊朗束起的发丝被水浸透正淅淅沥沥地向下滴着水,躺在他怀中的少女更加狼狈,小脸惨白着双目紧闭,唇瓣被冻得青紫,正不住地打着寒颤。
温氏视线一扫,瞥见站在一侧握着树枝毫发无损的江岁华,心头略感遗憾。
方才见云蝉来报信,她还以为是江岁华落水,没想到竟是太师府的庶长女。
“怎么好端端的落了水?你们都是怎么看护主子的?还不快给姑娘披上毯子,这大冷的天儿可别落下了病症才是。”温氏挥手,胡嬷嬷便拿了早已准备好的披风作势要给霍如秀披上。
釉烟跪在地上叩头。“奴婢同姑娘本是来寻阿满小姐的,可不知怎的,姑娘跌进了的池塘,幸亏有秦二公子出手相救,否则,姑娘有个什么好歹,奴婢也绝无颜活在世上了!”
釉烟这话说得怪,温氏只问她霍如秀是如何跌进池塘的,她第一句便将江岁华牵扯了进来。
江岁华瞥了釉烟一眼。
果不其然,温氏闻言立刻朝她发问。“好孩子,别怕,方才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江岁华唇角扯起一丝讥诮的笑意,这个温氏还真是见缝插针不放过任何一个能给她泼脏水的机会。“晚辈跟着夫人的侍女去厢房更衣,姐姐挂心特来寻我,又怕晚辈因为衣裳破损羞愧不敢回宴席之上,所以我们姐妹二人便在外逗留了一会。”
“至于落水,天太暗,晚辈只觉一晃神的功夫姐姐便跌进了池塘”
江岁华漂亮的双眉委屈地拢起,点漆似漆黑的瞳孔中雾气蒙蒙,我见犹怜。
“想必是天色太暗,霍大小姐才不慎跌落进池中,与其在此处问询,倒不如请府医来诊治。”秦岳将怀中少女裹紧了些,语气夹杂着些许不耐。
方才在宴秋厅,温氏便多番刁难江岁华,明知对方是跟霍重九从咸城来的妹妹没学过什么琴棋书画,她却还是抓着不放,故意拱火让江岁华难堪。秦岳平日虽是放荡了些,但并不代表他看不明白这妇人之间的弯弯绕绕。
“方才谁不知道是霍大小姐是来瞧这位阿满姑娘的,两人既然换好了衣服就应该立刻回宴秋厅,何必故意绕到这水榭之中,只怕是有人心存不良吧?”萧薇看着江岁华故意大声揣测道。
“难道萧姑娘的意思是阿满受邀来将军府参加赏秋宴,又在将军府中将自家姐妹推入水中?”
霍重九故意将“自家”二字咬得极重,一错不错地盯着萧薇。
这件事发生在将军府,若真理论起来也是将军府未尽地主之谊。
霍重九本就长得高大,冷着脸看她时身上带着浓重的压迫感,萧薇忽然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可是徒手扎死烈马救公主于马蹄之下的家伙,心中一颤,咄咄逼人的气势削减大半,不情愿地将视线错开。
“不、不是、咳咳、不是阿满妹妹的错”
一直躺在秦岳怀中的霍如秀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呛了好几口水,才接着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才踩空跌进池塘,不关阿满妹妹的事。”
秦岳见少女才醒便为自己妹妹说话,心中好感又多了两分。
“秀儿,你怎么样了?”郑氏来了有一会儿,却没有急着说话,一直在旁观察着温氏等人的反应,直到霍如秀醒了,她才状似关切地开口。
说罢又朝霍怀澜使了个眼色。“你是木头么,还不去将你妹妹抱了来。”
霍如秀气息微弱。“叔母我没、咳咳、没事”
在场的霍家子弟唯有霍重九和霍怀澜算得上是霍如秀的哥哥,但霍重九是咸城本家的血脉,入太师府不久,论血缘亲疏,都是霍怀澜与霍如秀更亲近些。
霍怀澜为人端方正直,闻言立刻将妹妹从秦岳怀中抱了出来。
“你这奴才,也不知给人公子多加件衣裳,冻坏了可怎么好?”
人群中走出一道妇人身影,江岁华抬眼看去,正是吏部秦尚书的夫人。
妇人嗔怪着将掸在手上的披风披到秦岳身上,而后又转身朝着郑氏道。
“今夜是我这不懂礼数的儿子冒犯了贵府千金,改日定当上门赔礼谢罪。”
郑氏也在京中妇人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怎么会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笑着道。“叶夫人言重了,若不是令郎侠义心肠舍身相救,只怕秀儿今后要落下病根儿,该是我去秦府登门拜访才是。”
温氏见两人寒暄着,心头一跳。“来之前我便已吩咐府上备了热水,郑夫人带着姑娘去泡个热水澡换身衣裳洗一洗身上的寒气可好?”
郑氏闻言转头,皮笑肉不笑开口回绝。“有劳温夫人美意,只是我这姑娘身子弱,来将军府之前便病了小半个月,我看还是先带回太师府里好好洗漱养病才是,便不叨扰温夫人了。”
先是故意将众人的注意力往她们身上引,后来又逼得她不得不爆出江岁华的身份,待江岁华上场却又因为上衣破损闹出笑话,还没等她松口气就听得霍如秀在落水,一环扣一环,郑氏可不敢再在将军府待下去。
再不走,只怕她的云儿和澜儿也要遭殃。
温氏被拒绝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
叶夫人见郑氏要走,眼珠子一转也朝温氏告辞。“既然如此,今日这茶也吃了花签也瞧了,我先带家里这猢狲回去,温夫人且先跟剩下的夫人和孩子们再乐一乐,不必挂心。”
有郑氏和叶氏在前,众多赶来看热闹的妇人也纷纷告辞。
温氏没办法,只能撑着僵硬的笑容将人送到将军府门口。
霍府和秦府有伤员,自然是紧着这两家的马车,站了没一会,霍府的马车便在府门停下。
霍如秀落水本该由郑氏亲自看顾,但霍如秀却主动推辞,于是马车分配如旧,霍如秀与江岁华一辆马车,霍如云跟郑氏一处,霍重九跟霍怀澜两个男子一辆马车。
随着车轮转动,霍府的马车缓缓驶离将军府。
江岁华靠在马车柔软的内壁上,紧绷的心弦却没有一丝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