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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卧室的。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厨房，清洗着那些碗碟，只是不慎洗洁精用太多了，泡沫怎么都冲不干净。
佣人闻声赶过来，惊讶道：“苏小姐，您不用这样的，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她匆匆接过我手里的碗碟，下意识问道：“陆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神情很平静，低声道：“他大概需要宋晚晚。”
佣人愣了一下，识趣地不再提问。
我垂眼，没有上楼，而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漆黑的电视屏幕，内心谈不上酸涩，但也没有从容到，能做到无动于衷。
很明显，陆应淮大概是酒醉后，习惯性坐车来到这栋别墅。
毕竟这里，是他和宋晚晚的爱巢，昏沉之间，自然忘了我的存在。
所以，他才会把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下意识认成了宋晚晚，然后习惯性地躺在“她”身边。
只是我庸人自扰，还以为他对我的厌恶，少了几分。
甚至，还以为我们能心平气和的相处。
到最后，原来都是误会。
其实上辈子，陆应淮就很少喊我老婆。
无论是在外人眼前，还是私底下相处的时候，他一般都会叫我“晴好”，有时候更冷漠些，会直接叫我全名。
我其实已经习惯了。
他跟宋晚晚恋爱的时候，会互相取昵称，他给宋晚晚的备注，一直都很肉麻。
但轮到我的时候，就只有苏晴好三个字。
多明显啊。
或许陆应淮一直认为，像“老婆”这种宣誓性很强的称谓，需要仪式感，需要情投意合。
而我这种逼婚上位，没什么情感交流的女人，他自然有心理洁癖，并不想侮辱那些亲密的词汇。
就像男人有处女情结一样，结婚后，甚至还有妻子情结。
跟不相爱的女人结婚，就像是被迫交差，自然不想投射过多的感情。
我眨眨眼，笑了下。
宋晚晚还没有跟他结婚，他就已经能自然而然地喊她“老婆”。
看来那张证，真的不重要。
我垂眼，只觉得思绪异常活跃，丝毫没有入睡的意思，便随意找了个国外电影，沉默地看着。
客厅的灯，早已经熄灭。
只有电视忽明忽暗。
我蜷缩着膝盖，一直在盯着屏幕，可那些剧情，却丝毫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不知过了多久，临近凌晨两点的时候。
我刚准备关掉电视，二楼的客卧忽然传来动静。
没多久，门从里面被推开。
陆应淮站在走廊处，忽然点开开关，别墅所有灯倏然变亮，异常灯光辉煌，异常刺眼。
我下意识闭眼，眼前恍惚了一瞬，然后抬头，看向走廊上的陆应淮。
视线里的绿斑，频繁地闪动着。
他垂眸，姿态恢复到以往的冷漠，连目光都没什么感情，扫了过来。
“苏晴好，你刚才做了什么？”
很明显，这是质问的语气。
刚才，我不仅喂他喝过醒酒汤，还替他擦拭着脸，中途还帮他换了套衣服。
他一定觉得很愤怒吧，毕竟跟我这种人接触，应该会觉得很恶心吧？
说不定此刻他已经酒醒，想到了那句乌龙的“老婆”。
不管我有没有应声，他大概都会发自内心地嫌恶。
我关掉播放中的电影，低头看着微凸的孕肚。
到今天这步，为了小枝的安全，我已经不想跟他发生什么冲突。
所以，我想了会儿，斟酌着用词，很客套又谦卑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下次我会打电话给宋晚晚，让她过来照顾你，不会再自以为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