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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钰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叠好的旧毛巾。
看见方老和方靖国,连忙打招呼:“王芳阿姨,我先上去收拾屋子了,今天刚搬过来,楼上还没收拾呢。”
沈诗韵踏进门槛,顾承安紧随其后。
“旺旺在车里睡着了,先让他睡吧。”沈诗韵言简意赅,下巴朝着门外点了点。
方靖国伸长脖子往外瞅,没瞧见孩子,心下一紧。
他一把拉住沈诗韵的胳膊,语气急促:“孩子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沈诗韵黛眉微蹙,眼中闪过不悦。
顾承安身形一闪,挡在沈诗韵身前。
他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冷冷地盯着方靖国的胳膊,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拿开。”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方靖国只觉周身温度骤降,仿佛被一头猛兽盯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他讪讪地收回手,堆起一个勉强的笑容:“顾团长也在啊……”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到方老身后,不敢再吱声。
方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浑浊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
他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丫头啊,你体内是有我们方家祖传的药虫——趣豆。”
他顿了顿,观察着沈诗韵的反应。
见她神色不变,才继续说道:“这趣豆啊,是我们方家祖传的宝贝,专门用来清除人体内的毒素,它能吃掉你肠胃里的毒液,对身体大有裨益。”
沈诗韵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她对这所谓的“趣豆”并不了解,可能是祖传的秘方了。
方老看她这副模样,以为她不信,连忙补充道:“这趣豆啊,可是我们方家几代人传下来的宝贝,可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
沈诗韵依旧没说话,只是眼神越发冷冽。
方老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不过这趣豆啊,也有一个副作用,就是它体内有一种成分,容易导致神经麻痹。如果在人体内待的时间长了,就容易造成瘫痪……”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寒意。
顾承安脸色铁青,棱角分明的脸上仿佛覆上了一层寒霜。
一双深邃的眸子如刀锋般锐利,直直地盯着方老,手背上青筋暴起。
顾承安周身散发出的冷意。
方老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暗道这年轻人气势逼人,不好惹。
他干咳一声,抢先一步说道:“不过,各位放心,我们祖上也传下来了解药。只要连续吃三天,趣豆在体内被腐蚀了,就会化作血水吐出来,就没事了。”
说着,方老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
油纸有些泛黄,边角处磨损得厉害,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方老搓了搓手,又笑了笑,看向沈诗韵,语气和蔼了几分:“丫头啊,但爷爷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能收靖国当徒弟。”
沈诗韵的眼神依旧冷冽,没有丝毫波动。
方靖国站在一旁,局促不安地搓着衣角,低着头不敢看沈诗韵。
方老见状,连忙补充道:“靖国现在不用去国营药店上班了,以后就去卫生院当义工,希望你能教他一些基本的看诊、把脉。”
沈诗韵这才将目光转向方靖国,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方靖国此番决定,还不知道沈诗韵答不答应,心里没底。
方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我是靖国的亲爷爷,但我年事已高,力不从心啊。再来,这小子对我性格比较熟悉,太会糊弄我了,我拿他没办法。”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如果我不收呢?”沈诗韵语气冷淡,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沈诗韵并不想收徒,尤其还是这种来路不明,目的不纯的人。
方靖国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木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颤了颤。
“哼!我还不想拜你为师呢!谁稀罕!”他涨红了脸,梗着脖子。
方靖国本来就对拜师一事心有不甘。
这下被沈诗韵如此轻慢的态度一激,更是恼羞成怒。
方老脸色一变,原本和蔼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沉。
“沈医生,我们祖传的解药也是很珍贵的,要是您连这个小小的请求也不答应……”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威胁的意味。
方老心中暗自盘算,这丫头如此不识抬举,看来只能用强硬的手段了。
方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承安冰冷的声音打断。
他身形笔直地站在沈诗韵身旁,如同守护神一般,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此刻,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寒光,薄唇紧抿,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肃杀之气。
“方老先生,”顾承安语气冷硬,一字一顿地说道,
“您的外孙和儿子在沈诗韵同志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下了毒,这件事全然没有个说法。我只能走法律程序,让您的外孙和儿子进去看看您的好女婿了,正好在里面一家团聚。”
方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也闪烁不定。
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没想到顾承安会如此不留情面,直接将这件事挑明。
方老心乱如麻。
顾承安不留情面,说到做到的形象,军区大院无人不知。
他可是亲眼见过顾承安是如何雷厉风行地处理违纪事件的。
那铁面无私的样子,想想都让人后背发凉。
“这……这……”方老支吾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原本打算用祖传秘药来要挟沈诗韵,没想到却踢到了铁板。
他还不想得罪顾承安,只能改口说:“解药……解药我们已经带来了,犬子不懂事,我今日也亲自上门道歉了。还……还是希望顾团长能给我老人家一个面子,万事好商量嘛。”
方老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也放软了许多,试图挽回局面。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顾承安,观察着他的反应。
顾承安依旧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站在沈诗韵身旁,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压得方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