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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未说完，却见方玉微微点头，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小子，”方玉轻叹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赞晏，“倒是比为师想得周到。”
晏守诚谦虚地笑了笑，“都是师傅教导有方。”
车子渐渐驶离了繁华的街市，向着郊外驶去。
“师傅，”晏守诚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您觉得徒儿”
话未说完，他又闭上了嘴，仿佛在犹豫是否该说出心中的疑虑。
方玉看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守诚，记住，在这朝堂之上，没有人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你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自己。”
晏守诚默默点头，心中似有所悟。
车子缓缓驶入村口，远处传来阵阵喧闹声。晏守诚知道，那是村民们在为他的归来做准备。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师傅，”他转向方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多谢您今日的教诲。徒儿定当谨记在心。”
方玉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酉时，牛车一路疾行，终于进了村子。孙村长和晏德高早已在村口等候多时，两人的脸被寒风吹得通红。
“快上来暖和暖和”晏守诚见状，忙不迭地拉开车门，将二人迎进温暖的车厢。
车厢内，一个小炭盆正散发着暖意。钱学诚连忙让出位置，让两位长辈靠近炭盆。晏守诚倒了两杯热茶，递给二人。
“村长叔，族长，你们有什么事直接去我家等就是，何必在这儿受罪？”晏守诚语带责怪。
孙村长灌了几口热茶，总算缓过劲来。“没事儿，不冷。反正在家里静不下，不如到村口等着。”
晏德高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拜师顺利吗？人家，有没有朝你发难？”
孙村长也神色焦灼地看向晏守诚，虽见他面色如常，但心中仍有些不安。
晏守诚微微一笑，“挺顺利的，方家也没为难我，反倒是处处照顾、提携。你们大可放心。”
“真的？”两位长辈仍有些难以置信。
晏守诚无奈地摇头，“这种事我怎么会撒谎？不信你们问学诚和陈健，他们可是全程跟着的。”
钱学诚连忙附和道：“晏三哥说的千真万确。方家很是看重三哥，这车里的礼物都是方家人赠送的。宴席上，方师傅带着晏三哥朝席上的人挨个敬酒，把他引荐给其他人。那些非富即贵的宾客，没有一个小觑三哥的，反倒是态度和蔼，有意抬举。就连朝中几位大人物都对三哥青眼有加，我可是仔细观察过的，绝非做戏。”
孙村长闻言，激动地拍手叫好，“好啊，太好了！真是菩萨保佑”
晏德高也喜极而泣，拉着晏守诚的胳膊，语气颤抖，“守诚，你算是光宗耀祖了。祖坟一定冒青烟了！回去我就给他们上香，求他们日日保佑你，保佑你越来越有出息”
晏守诚一时语塞，心想着明明是自己的努力，怎么和菩萨和祖宗扯上关系了？
车很快来到山脚。大家都下车进入冷家，晏守诚吩咐下人搬东西，又让卫慧多做几道菜，准备留孙村长和晏德高吃饭。他还特意叮嘱卫勇去请葛医师来。
冷欣然听到动静，披上轻纱迎了出来。还未开口，晏守诚就笑着递上两个精致的盒子，“夫人，这是师祖和师祖母给你的见面礼，看看喜不喜欢？”
冷欣然接过盒子，只看外表就知里面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她朝孙村长和晏族长打过招呼，便催促晏守诚去招待客人。
晏守诚带着两位长辈去了书房。不多时，葛医师也来了。冷欣然又去厨房叮嘱了几句，这才开始整理礼物。
她一样样地登记造册，越记录越是心惊。方家的手笔当真大方，拜师礼相当奇巧，人家回礼就更显贵重。翡翠护符就有好几块，还有不少布匹、丝绵、药材，就连两个孩子的礼物都没落下。
最贵重的还是送给她的那两个盒子。盒子里装着满满的首饰，金银玉器，珠宝玉石，应有尽有。还有些镶嵌了瑰丽的宝石，做工精致，显然出自名家之手。另一个盒子里是一方端砚，冷欣然熟知其中价值。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回想起书中对端砚的描述：温润如玉，眼高而活，分布成象，磨之无声，储水不耗，发墨不损为最佳。而她手中这块，更是上上佳品。
这该是方大人所赠吧？难道是因为她先前献上的那本册子？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此刻晏守诚正在陪客人，她也不便打扰。
期间，晏守诚虽抽空来说了几句，但也只是简单地表示事情顺利，其他细节无暇多谈。因为用过晚饭后，他又跟着几人去了晏族长家。晏德山一家还住在那儿，晏守诚既然回了村子，不去拜访一下总是说不过去的。
直到亥时，晏守诚才回到家中。
晏守诚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见妻子神色凝重，心中一紧。他轻声唤道：“夫人。”
冷欣然回过神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该在学院吗？怎么回来了？”
晏守诚讪笑着挠了挠头，“这个”
“少贫，赶紧说。”冷欣然打断道。
晏守诚神色一正，“其实我没有打算回来的，你嘱托的事，我肯定听啊。可参加完拜师宴，带着这么一大车赠礼，我还回学院，把事情都丢给钱学诚和陈健，怎么都不妥吧？”
冷欣然挑眉，“就这样？”
“当然，这只是其一，”晏守诚解释道，“其二嘛，自然是不想把麻烦都扔给你一个人了。老晏家的人本是来纠缠我的，我在学院里清闲，让你处理一大摊子糟心事，我没法心安。”
冷欣然轻哼了声，“你以为你多稀罕啊？我只是不想你声誉受损，才想让你过几天回来，否则，这烂摊子，以为我多想帮你收拾啊？”
见她态度软化，晏守诚赶紧凑上前，“是，是，你都是为我着想，为我好，是我不够体谅你。”
冷欣然被他逗笑，轻轻推了他一把，“行了，说正事吧。拜师的事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