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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日子里,似是赌气一样,女娃娃故意和青年有的很近,青年待她也极好,领她漫山遍野的游玩,去了城里,走过断桥,泛舟西湖,听艄公用粗犷的嗓子尽情高唱,最后又回到雷峰塔下,将一件大红嫁衣送给了她。
那是一件极为漂亮的嫁衣,上面绣着的凤凰活灵活现,女娃娃自认绝没有这般女工,她想拒绝,可青年连番的言诉衷肠,终是让她动摇,她收下了这件嫁衣,回去告知了李家两位长辈,他们虽然遗憾,但也没有拒绝,只嘱咐青年不得亏了女娃娃,不能大操大办,也要有个家才是。
青年大喜,出去两三日,寻来一位富商远亲,借下一笔钱财,置办了家业,开始大操大办起来。
女娃娃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下欢喜,彻底将李家大郎的身影从心里赶了出去,一心待嫁,直至大婚前一夜,李家大郎突然找来,说青年不是良人,那富商根本没有辽东的远亲,而且那一夜的地痞也不是本地人,似也是从辽东过来,这几日就在杭州城内。
看着身上的嫁衣,又看着李家大郎急切的脸色,女娃娃觉得有些荒唐,心底满是不忿与快意,她以为李家大郎是回心转意,便就好一番尖刻之言将他臊的满脸通红,而后穿上嫁衣在其面前肆意展示着,最后她告诉他,躲在田间看一辈子的破书是看不来嫁衣的,随后将人赶了出去。
隔日,女娃娃满心欢喜的早早披上了嫁衣,想着两位长辈该要过来为送行,李家大郎就是再不愿意也该担起兄长的责任,背她出门,可等过好久,也不见有人来,心下疑惑,就出去察看,只见两位长辈倒在血泊之中,李家大郎也爬在门口,背后插着一把刀,见她过来,拼尽全力将破书递了出来,断断续续的说了地痞二字后彻底咽气。
女娃娃吓呆了,她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摇晃着两位长辈的尸身,又将破书捧在怀里,呆愣愣看着李家大郎那满是不舍与担忧的眸子,而后,喜乐声忽然传来……”
苏荃忽然顿下,粲然一笑,眸里瞧不出任何情绪,
“伯爷,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你觉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刘毅脸色微沉,思忖一番,叹声道:
“演戏骗人、害人全家,洪安通的手段还真是有够下作的!夫人,不,苏姑娘,你的诚意我已经看到,还请告知他现在何处,我这就杀了他!”
苏荃俏脸骤寒,冷笑道:
“伯爷,洪安通是我的丈夫,你让我泄露他的踪迹,好去杀他,如此我成了什么?谋杀亲夫的荡妇?!”
刘毅笑而不语,只静静看着,良久,苏荃忽得一笑,恍若春日艳阳,以那妩媚却又慵懒的嗓音道:
“是了,我本就是朝三暮四、嫌贫爱富、眼瞎无心的蠢妇,现下做个谋杀亲夫的荡妇有什么不好?
伯爷,你现在不能动手,洪安通修行的夺舍之法被你动摇了根基,但他有师父留下的宝贝——龙元珠,这龙元珠本蕴含一丝龙血,对蛟龙之属大有裨益,有极大概率能让其化龙。
洪安通原本是想到炼神反虚之境,彻底将元神稳固,占据毒蛟残躯后,再用这宝贝化龙,没想到被你打的神魂不稳,有反噬之险,只能提前用龙元珠暂且将神魂稳住,并借机突破,尝试化龙。
你此刻前去,遇到的不会是虚弱的毒蛟,而是拥有龙元珠的洪安通,虽然他不见得能奈何得了你,但你也杀不了他,他这个人心狠手辣,若在京都作乱,怕是要涂炭生灵,我辈修士,虽逆天而行,但绝不可肆意妄为,更不能视人命如草芥。
所以你可在对方突破化龙之际动手,那时他正遭受化龙走水之劫,这走水之劫若冰窖一般,会把元神血肉冻结,你这时下手,把握更大,至于他如何突破,自有我来传递消息,你意下如何?”
刘毅心下计较一番,笑着颔首,
“既如此,那就全赖苏姑娘了!”
“苏姑娘?”
苏荃嘴角轻扬,以手支颈,自顾自的饮下一杯,秋水眸子半阖半睁,说不出的洒脱慵懒,
“还是称我夫人吧,八九十的年岁,当不得姑娘了!”
“欸,这话偏颇!”
刘毅摇了摇头,上下扫量一眼,诚恳道:
“且不论姑娘容貌天下无双,单是那洪安通行此下作之举逼迫姑娘就范,这亲就做不得数,况且那洪安通本就是私生孽种,这等腌臜东西岂能配上姑娘!”
苏荃是听惯阿谀奉承的,也委曲求全了八十余年,骤然有人这般言说,心里却是生出几分欢喜,但又想刘毅恐是为了讨好故意这样说,心思便又淡了几分,随意翻了翻桌上《水漫金山》的画稿,忽得抬头,俏脸挂起一丝狡黠,
“伯爷以为这白娘子的故事是真是假?”
“这……”
刘毅不知苏荃为何突然问这个,顺着一想,不确定道:
“该是真的,不过应不像话本里说的那般。”
“不,是真的,伯爷还记得我方才说的李家吗?”
“哦?”
刘毅眉头一挑,猛的想到什么,惊道:
“不会吧?”
“怎的不会?”
苏荃翻出一张画稿,上画一衙差,
“白娘子的故事只写到许仕林高中状元,救出娘亲一家团聚,却不写他与李公甫之女成亲,诞下二子,幼子被李公甫过继,长子随侍身前,可不至长成就已夭折,同年许仕林亦是暴毙,死前托给妻子一本册子,令其交于幼子,代代相传,并绝不许后人归姓许。
妻子虽惊,但不敢不听从,回到娘家一心一意抚养幼子,并把册子传下,沧海桑田,直到这抱朴山下李家。”
“这……”
刘毅哑然,他想到此界白娘子的故事该是真的,却没想其后还有此节,忍不住道:
“那许仕林暴毙,是因为他既是文曲星下界,又是人妖血脉,于天地不容?”
“然也。”
苏荃略一点头,看着手里的画稿,眸里淌下道道晶莹,
“人妖殊途,白娘子能与许仙喜结连理,诞下孩儿,本就是因为白娘子非普通之妖,已是半仙,但这终不符天道循环,故而一家分散,不得相见,但遁去的一使文曲星阴差阳错投进妖身,这等屈辱,文曲星是受不得的,却也不得不顺应天理,待报父母生恩、还姑母养恩后,就此归位,而本该享尽荣华的幼子也因背负上一丝妖怪血脉,为天不容,代代贫苦,唯守一本册子,以破宿命。
不想却是遇见了我,使得一家丧命,偏又让我得了册子,习得其中法术,这人生真真若唱戏般,哭笑不得!”
言罢,苏荃莲步轻移,来至窗前,眺望着远处,嘴中轻哼着婉转悠扬的曲乐,
“轩窗前,风正拂,青丝回荡掩秋水;
拨弦音,弄波生,斜倚春风动湖面。”
听罢,刘毅亦是长叹,心底对这天道又是多了份敬畏,
“叮!恭喜你,获得两点特殊声望!”
“嗯?漫化,这次又是哪两位?”
“吾主,是文曲星君与上界白素贞。”
“不是,他们反应还真快啊!”
瞧了眼苏荃手里的画稿,刘毅摇头莞尔,暗道这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