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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成闻言心下狠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分家就行。
搬出去也好，免得婆媳矛盾激化。
“好，谢谢奶奶。”
杜秀也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泪流了满脸，本就长得小家碧玉的，脸色又不好，看起来楚楚可怜，也难怪宋思成没忍心责怪。
“谢谢奶奶。”
“回你们屋去吧。”
柳芳华都发话了，小两口只能搀扶着离开。
宋明远看着地上那一摊糟心玩意儿，捏着鼻子过去收拾了。
冯琴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还在气头上。
柳芳华瞥了她一眼，“你过来。”
婆媳俩面对面坐下，担心吓着孩子，又让宋明远把孙女带去好好抹药。
人走得几乎都差不多了，冯琴才不甘心地问。
“妈，难道就这么让杜秀那个死丫头祸害我们思成？干脆趁这个空挡让他们离婚算了。”
“好不容易生个闺女，养成这样！幸亏小婉提了嘴，不然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季婉当时不过是惦记宋念念的心脏病，还真没想这么多，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离婚？你以为离婚是什么好事？他们俩有感情基础，杜秀又没什么大错，你凭什么替他们做这个决定？”
冯琴不服气。
“妈，她虐待孩子，又生不出老二，你……”
“她生不出老二是她不想生？还不是之前在乡下没条件造成的？说起来还是咱们对不起她，冯琴，好歹你也是知识分子，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柳芳华沉着脸，重新戴上老花眼镜，拿着报纸继续看。
“可是，我们思成以后是大学生，我们也是高知家庭，怎么能取个这样的女人？”
柳芳华不乐意听这些。
“十多年都过来了，你以前干嘛去了？”
“以前还不是思成被灌了迷魂汤……”
柳芳华道，“行了，一个儿媳妇，多大点事，嫌弃她出身不好你就好好调教。之前听她说她想读初中考高中，让思成张罗张罗，她没事干可不是闲得慌么？天天惦记生孩子。有书可念了，哪还有心思搞这些？”
“至于生不出孩子，那就念念一个挺好，招个上门女婿，宋家没断根。你要实在过不去那道坎，你就和明远自己生，你不也才四十几，不是没绝经么？逼他们干什么，有本事你逼你自己。”
“……”冯琴一噎，她以前是真没往这些地方想过。
被柳芳华这么一提，好像这么干也不是不行……
“妈……”
冯琴小心翼翼咽了口唾沫，见老人家挺着脊背目不斜视，忍不住讪讪问。
“以前在乡下你怎么没提？”
“饭都吃不饱，生那么多谁养？现在条件好了，你生我让明远给你找保姆伺候你。”
“……”
不知道咋的，被婆婆这么一提，冯琴还真有点跃跃欲试起来。
她今年四十八，宋思成还是三十年前生的，那会儿她十八。
在他之后本来有个老二，是她二十五的时候生的，当时可稀罕闺女了，只可惜那会儿饥荒，太乱了，孩子生病没了。
夫妻俩许久才走出来，等到三十岁怀了一胎，又碰上什么下放，每天战战兢兢的，孩子摔一跤没了。
自那以后她都有阴影了，不敢再生了，她受不了孩子接二连三离开的痛苦，或许她命里就没有老二。
可这会儿他们官复原职，老宋都退休了，她身体还不错，仍旧没有绝经，指不定还很能生。
儿子指不上，只能指望老子了。
见儿媳妇心不在焉的，柳芳华没再管。
宋思成打小就叛逆，你越让他干的他越不干，你这会儿逼着他离婚他肯定存心和你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