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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站了一圈村民,不知情的村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都过来看热闹。
“书记,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不能随便找个理由糊弄我们呀。”
袁松书记看着这么多人在,不把话说清楚肯定是行不通的,“好,既然你说评评理,咱们就掰碎了讲,去北京参加产销对接班的机会难得,村里就只有一个名额,我们在推荐的诸位非遗传承人和行业领头人之间经过慎重考虑,才最终定下了古丽汉娜。”
原本以为只是麦麦提敏和古丽汉娜两个非遗传承人之间的纠纷,没想到还牵扯出其他。
“那你们考虑的标准是什么,总不能因为她是个女娃娃,就要我让着她吧?”麦麦提敏大叔气得脸颊边的皱纹都绷成了一条直线。
周围人一听就笑出声来,古丽汉娜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还被称作‘女娃娃’,分明是在故意羞辱她。
袁松书记好脾气地抬起手让众人莫笑,“话不是这样说的,我们办事自然是要按照相关规定来的,这次的产销对接班名额之所以给刺绣工坊的古丽汉娜,一来是因为古丽汉娜汉语水平高,她能说出一口流利的汉语,甚至还考过了普通话证书;二来是因为古丽汉娜长期管理绣坊,对绣坊的基本流程了解透彻,她知道产量能更好和其他人沟通促成合作……”
“这些肯定都不是决定性的条件。”麦麦提敏心中有一杆秤,先前市里说要清退传承人,唬得他是到处招收学徒,折腾了好一阵子,可半点儿风声也没听见了。这回不知道他们又在搞什么名堂。
袁松书记被抢了话,依旧没有生气,笑呵呵地让人把麦麦提敏扶到里边说话。
外面人多嘴杂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落人话柄,更何况人还没出发去北京,怎么能先窝里斗。
等麦麦提敏进屋后,袁松书记才诚实道:“我刚才所说的的确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古丽汉娜办成了合作社,她们两姐妹的刺绣工坊联合了附近许多村子的妇女一块儿刺绣,带动了周边村庄的经济发展。古丽汉娜还一手促成了刺绣工坊和上海知名设计师的合作,她这次要是能去产销对接班再多拉些资源回来,咱们阿勒屯的经济就会更上一层。”
古丽汉娜做人处事比麦麦提敏更为圆滑一些,如果两个只能选一个的话,那必定会选择古丽汉娜。
他们这次是去谈合作的,不是什么提升手艺的技术培训班。
袁松书记是把麦麦提敏看作自己的长辈,“麦大叔,我说句心里话您别生气,这方圆十里谁不知道您火气大,大家平时都敬重您、包容您,可真要是去了北京参加活动那可就不一定了。”
一个聊不拢,麦麦提敏就喜欢轰人走,就依照他这个臭脾气,真把人给送到北京去了,到时候不仅拉不回来生意,恐怕还得派个人过去给他收拾烂摊子。
所以从一开始袁松书记就没打算把麦麦提敏的名字报上去。
折腾半晌原来是这个缘由,麦麦提敏的脸更是气得青黑。
“哟,我说这一大早是谁在这儿吵。”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村主任努尔夏提,打开饮水机给麦麦提敏倒了杯温水,让他消消气,“你们还是不了解麦麦提敏这老小子,他脾气虽然大,却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真要是把他送到北京去了,他也肯定不会随便冲人发火的。”
努尔夏提从中打圆场,先是说了说袁松书记,随后又劝麦麦提敏,“不过既然这名额都已经定下来了,咱们做长辈的就大度些,让古丽汉娜去嘛。”
“哼,就你们最大度了。”麦麦提敏一肚子的火,他站起来就甩手往外走,努尔夏提忙去拉他,跟在身后追,追了几步没追上,只好作罢。
“我说你这直肠子也该收收了,谁不知道他性子急,你怎么净说老实话,现在得罪人了吧,到时候村里有什么事情需要麦麦提敏配合,我看你怎么找上门去。”努尔夏提对自己的搭档颇为无语,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他坐下来,饮了口茶,“现在就等着古丽汉娜顺利去北京多谈些销售渠道。”
袁松书记双手置于身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许久不搭腔。
长视频博主肖坤为丝绸工坊拍摄的纪录片共分为上中下,分开放到网络上,先连载了上部,一经传播就受到了许多读者的喜爱,视频底下许多人评论留言,对于这种色泽艳丽、花纹斑驳繁复的绸子非常感兴趣,甚至不少人直接给肖坤的账号发私信,询问怎么才能购买这种艾德莱斯绸。
“各位先别读者朋友先别着急,艾德莱斯绸制作过程长,手艺人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才能制成一匹,所以需要提前预定,可以通过视频下方的链接去预定,我们按照提交的订单号进行排单出货。如果对于颜色有特殊要求的,可以再拍一个链接注明要求就好了。”
阿布热西提知道师父没被选中去北京参加活动,心里不痛快,于是守着手机边,一等肖坤传视频上去,视频点赞量超过几千后,就迅速拿给麦麦提敏看。
他把视频下方的评论一一念给麦麦提敏听,“师父,好多人想买艾德莱斯绸!”
“高兴什么,工坊里人手就这么多,这么多订单要处理到什么时候,更何况我看这些人也就是图个新鲜而已,要是知道要等很久才能收到货,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退款的。”麦麦提敏躺在躺椅上,用衣袖遮住脸,继续睡觉。他已经连续工作很多天了,光是指点一群新手徒弟就费了不少心血,脑子早就不灵光了,他懒得处理这些事情。
“师父,你别这么扫兴嘛。”阿布热西提推了推他的胳膊,对方直接把手抬走。
见麦麦提敏兴致缺缺的样子,阿布热西提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翻动着评论区,看着那些留言,觉得都是大笔的钞票,甚至都觉得这些钞票化作了实物,在对着他挥手,可是通通都被师父给扇没了。
是啊,师父说的没错,光是有订单又有什么用,工坊里的人手统共也就这么多,他们接到的订单都排到三个月以后了,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也处理不完。
更何况,他已经生出了要离开工坊出去学习设计的想法。
葛云雀说得没错,眼下这个情况师父更不可能会放他离开了,他得想个法子才行。
“你们看,阿布偷吃西瓜被他师父用蒲扇追着打,哈哈哈,可搞笑了,一点儿不像纪录片,跟看喜剧差不多。”徐漫摸鱼的时候也刷到了,她边看边笑,还把视频分享到了群聊里边,让所有人都乐呵乐呵。
葛云雀回了个表情包,对着现实中的徐漫道:“你真是胆子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群。”
“呀。”徐漫定睛一瞧,这不是闲聊群而是工作群,她高声一惊,赶紧撤回,不过已经有好几个同事看见了,纷纷发表情调侃她。“也不知道被领导们看见没有,幸亏你提醒我了。”
她哀嚎一声,早知道就看仔细了再分享,过了会儿,让葛云雀把之前的一张屏保分享给她。
“就是那种写有提示的屏保,一看就不会认错群的那种。”
“发给你了,接收下。”葛云雀点了点屏幕,她除了刷到肖坤拍摄的关于艾德莱斯绸纪录片之外,还刷到了农林大学那群学生拍的短视频,和大视频主肖坤拍摄的手法和脚本不同,他们拍摄的作品更显业余,内容青稚,少了许多人情味,满满的模仿。
葛云雀还记得那群学生们领头的小组长叫做王城,点进去评论区,看到置顶的一条评论名为king,忽然觉得很像他,点进主页,看到分享的内容果然是关于农林大学的,看样子就是王城。
和肖坤的主页内拥有众多粉丝不同,王城的主页显示只有一千多个粉丝,他平时除了发小组作业之外,还发了不少拍摄的手势舞的作品。
专业的和业余的果然不同,葛云雀感慨一句,这群学生要学习的不止是知识,还应该学学礼貌问题,明明当初答应了要来拍摄刺绣作品的,最后却听说肖坤在丝绸工坊,就临时放鸽子。
摸鱼完毕,徐漫拖着椅子过来,“云雀,下午要开个会,你待会儿准备一下开会要用的材料,尽快。”
会议中。
徐漫就新一年的主要运营思路做了汇报,并且以几点内容进行详细阐述,还对去年的运营成果进行汇总工作,她口齿清晰,语言活泼,即便是在开会也不会让听者觉得无聊。
文旅局的几位领导这次也纷纷露面,徐漫在看清人后,下意识看了下葛云雀,在看到对方也面露震惊之色,便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
这有个女领导怎么跟杏花湖边偶然遇见的游客长得一模一样。
徐漫紧张地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汇报工作。
“我们运营团队成功吸纳了二十多家连锁商铺进行入驻,并对其经营内容、经营环境、经营额、顾客体验等多维度进行评比,对分数末尾的五位商铺进行了谈话整改活动,如果商家在整改一个月的时间内没有改善,那么就会按照之前签订的合同进行退租处理,原有的商铺回归政府手中,再进行新一轮的出租……”
本来信心满满的徐漫,在认出女领导宋罗兰之后,就格外地紧张,不自觉地看着台下的几位领导。
就连袁松书记也看出来她的紧张,鼓掌道:“说得挺好的。”
漫长的汇报终于结束,徐漫坐回位置上的时候觉得浑身都瘫软了,她一摸额头竟然淌了汗,太吓人了,当时怎么没认出来,杏花湖那件事可不是小事,政府这边一直没有处理,恐怕会成为一个隐患。
这次几位领导纷纷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儿吧。
她私底下给葛云雀递了个眼神,示意对方找个机会和袁松书记问问,可是没等他们有所行动,领导就讲话了。
刚拿起资料的葛云雀顺势坐了回去,等着领导说完再起身。
“刚才这位小徐同志汇报得不错,内容非常详尽。”宋罗兰调整话筒,面上带着浅笑,可看起来就是莫名的透着一种严肃,她说了几句夸赞的话,紧接着果真如徐漫所担忧的那样,提到了杏花湖的事情:“去年,我和我爱人去杏花湖看冬捕,场面很宏大,外观看的游客也很多,但发生了一件非常值得关注的安全问题——两个孩子落入水中!各位,寒冬腊月两个还没成年的孩子掉进冰窟窿里,要不是其中一个小姑娘聪明拽着她哥哥顺着冰洞爬了上来,后果不堪设想!我想提醒我们当地的几位村委会干部,孩子是祖国的未来,孩子的安危必须要放在首要位置。”
徐漫听着就落了汗,她就知道会挨批评,好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参会的村委会干部委员都虚心听着领导的指点。
“安全问题一定要格外注意,只有确保游玩环境的安全性,才能继续吸引外地游客过来游玩,否则就是一锤子买卖,伤了人心可就再难让游客过来了。”
宋罗兰就着自己的看法,一一讲述,最后以开玩笑的语气结束这段话。“我刚才说的可不是让你们禁止孩子到冰湖上去游玩,而是要增加人手去检查冰面结实度,多次巡查,确保所有游客的安危。切忌因噎废食。”
“关于杏花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既然几位领导都在,那我们也想向各位请示一下,关于杏花湖之前租给胡老板4000亩做渔场的事情,现在有人举报胡老板违规私自承包渔场,需要怎么处理。”袁松书记把困扰他的一件事摆到台面上来说,渔场那边也是多次找他询问这件事,他一直找不到合适机会去解决,事情拖着拖着总是要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