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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空气逐渐稀薄，一寸寸要扼住他的喉咙。
慌乱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这个令他窒息的空间。
他妄图扶着桌子站起来，可全身早就没了力气，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板上。
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发出砰地一声。
傅景臣怕吓到她，慌乱之间，下意识抬头去看。
然而苏安宛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抱紧双膝坐在床上，喃喃自语。
膝盖处传来钻心的痛，让他窒息的大脑得到一丝喘息。
理智回拢了一瞬。
现在床上的人，是安安，也不是。
她没有太多的理智。
就像是段惟说的，这是她痛苦的一面。
他几乎能想得到，刚才的每一句话，都是过去三年里，她对自己的告诫。
她的伤痛，她的疤痕，在一遍遍警告她，要忘记喜欢傅景臣。
想通之后，傅景臣轻轻按了下左胸口，情绪逐渐归于平静。
跪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她的胳膊。
墨眸里承载着他满腔的爱意，浓烈而炙热。
弯着眸子，如清风朗月。
“老婆。”
苏安宛目光没有变化，但是停下了喃喃自语。
傅景臣眉眼处褪去了冷漠，多出几分温柔缱绻。
他将她的手指放在他右手无名指处。
“这是我们的婚戒，傅景臣很喜欢，很喜欢……”
“婚…戒。”
苏安宛僵硬的眸子动了动，手下是一抹凉意。
“对，婚戒，安安买给我的。”
“苏安宛是一个很优秀，很勇敢的姑娘，一点都不懦弱，懦弱的是傅景臣。”
傅景臣声音富有磁性，缓缓诱哄着她。
一遍又一遍肯定她。
目不转睛盯着她的丝毫变化，见她有所触动，他欣喜若狂。
“是我享受了你全心全意的爱，也是我做错事，安安罚我，打我，都是应该的。”
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指不断收紧，傅景臣的眼里带着祈求，“能不能……别不要我……”
从知道她回国的那一刻，到现在，傅景臣所有压抑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的外泄。
“我不要……”苏安宛没有血色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让傅景臣几近疯魔。
猩红的眸底浸湿，带着一丝的执拗，“安安过去痛，应该让我这个罪魁祸首痛千百倍才对，报复我，让我也痛，好不好？”
傅景臣眼底的泪砸到她的手指上，苏安宛蜷了蜷。
“我过去对安安不好，安安都要一一还回来，我愿意做安安的出气筒，伤心的，难过的，所有不开心的情绪，发泄到我身上，好不好？宝宝，你放过自己，好不好……”
傅景臣从段惟说她的心理疾病没有好开始，就一直在想，努力去想她的想法。
三年，苏安宛没有放下他。
无论是爱，还是恨。
她很珍惜身边的家人朋友，所以选择把真实的一面藏起来。
想告诉每一个人，她活的很好，很快乐。
可事实不是这样的。
他要让她所有的情绪有一个发泄口。
这个发泄口，就是一切的起始，源头。
是他。
苏安宛听到男人破碎的乞求声，视线缓缓聚焦。
报复么？
还回来？
傅景臣见她情绪有波动，握着她的手指，最终放到自己的脸上。
泪眸坚定而深邃，“安安，我喜欢你，你从不是痴心妄想。”
是我有幸，得你垂怜。
嗓音低哑缠绵，“我爱你，安安。”
苏安宛的眸子狠狠一怔。
傅…景…臣，爱，她？
她的脑子是宕机的。
傅景臣高挺的鼻梁轻轻蹭了蹭她的手指，像只讨好主人的宠物。
抬起的眸子温柔似水，微湿的眼尾泛红，似乎能将人溺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