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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一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半晌,一个身材矮胖的将领打破了沉默,他搓着手,小心翼翼地提议:
“要不,我们派斥候分头搜索?将附近所有山谷都探查一遍?”
沈括摇摇头:“不可。斥候数量有限,分散搜索效率太低,而且容易被匈奴人各个击破。”
另一个将领猛地一拍大腿:“有了!我们可以放火烧山,将匈奴人逼出来!”
沈括瞥了他一眼,语气冰冷:
“荒谬!且不说这茫茫大漠,一把火下去要烧到猴年马月,万一风向突变,烧到我们自己怎么办?”
那将领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反驳:“那你说怎么办?你倒是说说!”
沈括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单于狡猾多端,既然敢藏匿于此,必定做好了万全准备。普通的搜山办法,根本行不通。”
先前那个粗犷的武将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指着沈括的鼻子骂道:
“沈大人,你就会说风凉话!什么行不通,什么不行,你倒是拿出个可行的办法来啊!”
“就是!就会耍嘴皮子!”另一个将领也跟着附和。
沈括眼神一冷,毫不客气地回怼:
“我耍嘴皮子?我若是不说,你们这群蠢货怕是到现在还被单于牵着鼻子走!要不是我识破了他的诡计,你们现在还在死亡之海里喝西北风呢!”
“你!”那粗犷武将气得脸都绿了,他撸起袖子,作势要打人。
蒙恬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都住口!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在这里内讧!”他瞪了一眼那武将,“坐下!”
那武将虽然不服气,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只得悻悻地坐了回去。
沈括环视一周,目光落在一个年轻的将领身上。那将领一直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看着地图,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沈括问道。
那年轻将领抬起头,恭敬地回答:“回大人,末将名叫李牧。”
“李牧,”沈括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你有什么想法?”
李牧犹豫了一下,说道:
“末将以为,单于既然派出了探子,就说明他们也需要与外界联系,获取情报。我们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截获他们的通讯,从而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沈括眼睛一亮,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你这个思路很好。只是,我们该如何截获他们的通讯呢?”
李牧沉吟片刻,说道:“匈奴人常用的通讯方式,无非是信鸽和烽火。”
他话音刚落,帐帘忽然被掀开,侯宇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我追上匈奴探子了。”
帐内众人顿时精神一振,先前叫嚣的武将更是迫不及待地问道:“探子在哪?快带上来!”
侯宇摇摇头,语气低沉:“死了。”
“死了?”那武将先是一愣,一脸的震惊,“怎么死的?”
侯宇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还能怎么死的?当然是自杀。”
“自杀?”年轻的李牧惊呼出声,“为何不阻止他?留活口或许能问出更多情报!”
侯宇冷笑一声:“他已经招供了,说出了单于的藏匿地点。然后,他就服毒死了。”
“藏匿地点?”蒙恬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闪烁,“在哪?”
侯宇走到地图前,指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山谷:“就在这里,狼居胥山南麓的断魂谷。”
“断魂谷?”张将军倒吸一口凉气,“那地方地形险峻,易守难攻,匈奴人藏在那里,还真是不好对付。”
先前那个粗犷的武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怕什么!末将这就带兵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等等!”沈括厉声喝止,“不可轻举妄动。”
“沈大人,你又想说什么?”那武将一脸不耐烦,“难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干等着吗?”
“稍安勿躁,探子是服毒自尽。”沈括眉头紧锁,“这么干脆利落,不太寻常。”
李牧也附和道:“是啊,匈奴人一向悍不畏死,很少会选择自杀。而且,他们就算要自杀,也多是用刀剑,而不是服毒。”
沈括沉吟片刻,说道:“我怀疑,这其中有诈。”
“有诈?”蒙恬疑惑地问道,“何出此言?”
沈括拿起蜡烛重新点燃一根雪茄,眯起眼睛扫视着帐内众人,半晌之后说:
“如果这个探子真的告诉了真实的藏匿地点,那他为何还要急着自杀?这不合常理!”
帐内顿时一片寂静。
那粗犷武将眉头一皱,挠了挠自己的乱发。
“这……谁知道呢,也许是怕泄露更多?”他瓮声瓮气地说道,却又忍不住瞥了瞥旁边的侯宇,心里有些不安。
“荒唐!”沈括冷冷地打断他。
“既然已经说出了关键情报,那么他的侦查任务就已经失败了,剩下的也无非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奴人从来不无缘无故放弃生存的希望,尤其是在这种仇敌环伺的情况下。可他为何偏偏选择这种决绝的方式?除非”
沈括顿了顿,目光灼灼,“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你是说……他被逼的?”李牧一下子将话接了上去。他坐在角落,虽然声音压得不高,但眼中却闪烁着一抹异样。
他看向地图的方向,不由自主地将手指摸上了地图的一角。
“不错。他极有可能是带着任务来到咱们这里,这些所谓情报的真假本就存疑。再加上侯宇也只是单方面审问,缺乏第三方佐证。”
沈括缓缓说道,话音里没有丝毫情绪,却偏偏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这种赌局,我们输不起。”
“可是”粗犷武将重新站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兄弟?还是怕了匈奴不成?眼下需速战速决,犹豫只会丧失战机!”
侯宇也皱起了眉,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括。“你是在怀疑我?”他声音低沉。
“侯兄,不是怀疑你,是情势本身有问题。”沈括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侯宇的目光。
“那探子是你的猎物,他死在了你的面前。若他透露的消息是真的,匈奴又怎会放任这样的漏洞存在?”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脸色微变,尤其是站在一旁的张将军,表情复杂。他扫了一眼侯宇,又看了看地图,忍不住低声说道:
“这……还真有点奇怪。他若招了,又何必自尽,反而更像是匈奴要故意引咱们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