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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的秦王府,朱漆大门在晨光里泛着庄重的光泽。这几日,府内弥漫着一股别样的喜庆,连檐角的铜铃都仿佛被感染,发出的声响愈发清脆。
徐妙云一早就来了,脚步轻快地穿过抄手游廊。丫鬟掀起湘妃竹帘的瞬间,屋内弥漫的乳香和药香裹挟而出。
“二嫂今日可好些?”徐妙云笑意盈盈,莲步轻移至雕花拔步床前,伸手替观音奴掖了掖锦被,“我前日让厨房熬的安胎鲫鱼汤,记得按时喝。”
观音奴脸颊泛着粉嫩的光泽,眉眼含笑:“弟妹,自从你常来,我心里踏实多了。那些注意事项,我都记着呢。”
正说着,管家福伯迈着匆忙的步子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身着宫装的厨子。他躬身行礼,声音洪亮:“王妃,老奴不负所托,从宫里请来了几位御厨。这几位做孕妇膳食最是拿手,往后就专门伺候您。”
为首的老御厨上前一步,恭敬道:“王妃放心,我们带来了太医院调配的安胎食谱,保证膳食既滋补又合您口味。”
自那之后,秦王府的厨房便热闹起来。清晨,玉盏盛着红枣燕窝羹,袅袅热气中飘散着甜香;
午间,翡翠般的菠菜面、鲜香的清蒸鲈鱼摆满雕花食盒;傍晚,小米粥、芙蓉蛋羹,无一不是精心烹制。嬷嬷们日夜守在观音奴身边,按时提醒她进食、散步。
没几日,观音奴对着铜镜,忍不住轻笑。镜中的女子双颊微微鼓起,透着几分娇憨,整个人都散发着别样的韵致。
徐妙云站在一旁,打趣道:“这才对嘛,胖点好,说明宝宝养得好。”观音奴轻嗔,指尖无意识抚过小腹,眉眼间尽是温柔。
庭院里的海棠开得正艳,恰似王府愈发浓厚的喜气,预示着新生命即将带来的无限生机……
江风如刀,狠狠拍打着战船的船帆,发出猎猎声响。朱樉立于船头,玄色蟒纹披风在风中肆意翻卷,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巨兽。
他剑眉紧蹙,双眼死死盯着应天城的方向,嗓音因为焦急而变得沙哑:“再开快点!就这速度,何时才能回去!”
身旁的士兵满脸无奈,顶着狂风扯着嗓子回应:“殿下,船已经全速前进了!江面上风高浪急,再提速怕是有危险!”
朱允熥快步上前,伸手稳稳扶住朱樉的胳膊。他身着月白长衫,在颠簸的甲板上依旧身姿挺拔:“二叔,您先冷静冷静。
二婶来信不是讲得清清楚楚嘛,皇爷爷和皇奶奶对这事极为上心,派了不少有经验的人照料。四婶更是几乎天天都去陪二婶,您实在不必过于忧心。”
听了朱允熥的话,朱樉原本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紧锁的眉头也微微舒展,可眼底的急切仍旧像江上的雾霭,怎么都驱散不开……
应天城太和殿,鎏金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飞檐斗拱仿若蛰伏的巨兽。
殿内烛火摇曳,姚广孝将编纂至十分之一的《洪武大典》轻轻放下,而后盘膝而坐,双目微阖。周遭的空气仿若凝固,唯有烛芯偶尔“噼啪”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姚广孝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原本平和的面容被一股凌厉之气取代,猛地睁开双眼,两道精光瞬间射出。
“阿弥陀佛,老衲终于突破了。”他低诵一声,声音虽轻,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
他起身,脚步无声无息地迈向殿外。值守的侍卫还未察觉异样,便被姚广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晕。
姚广孝站在太和殿前,目光扫向东宫方向,犹豫片刻,身形一展,如夜枭般跃上宫墙。
“先前计划已被秦王察觉,不可再用,得重新谋划。当务之急,是离开应天。”姚广孝在心中暗自思忖,脚下不停,朝着皇宫外墙掠去。
就在他即将飞离皇宫之时,一道黑影仿若鬼魅般从暗处闪出,裹挟着凛冽的劲风,重重地将姚广孝按了下来。
“嘭”的一声闷响,姚广孝脸朝下,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瞬间灰头土脸。
姚广孝刚想挣扎起身,后背上便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让他动弹不得。
他费力地抬起脸,往后看去,只见一个头戴斗笠、脸戴银色面具的人正稳稳地踩着他。月光洒在面具上,反射出冷冷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袁天罡踩着姚广孝的后背,靴跟刻意碾了碾,发出森冷质问:“姚大师为何行色匆匆啊?”
姚广孝半边脸贴着冰冷的琉璃瓦,尘土混着冷汗糊满面庞。听出这声音,他瞳孔骤缩,强撑着反问:“你是何人?秦王不是不在应天吗?”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袁天罡冷笑一声,话音刚落,脚尖连点姚广孝几处大穴。姚广孝浑身筋骨像被千万钢针猛刺,还没来得及惨叫,腹部又挨了重重一脚,整个人蜷缩成虾米,在地上上痛苦抽搐。
袁天罡俯下身,银色面具在黯淡月光下泛着幽光,伸手揪住姚广孝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仔似的将他拎起。
风声在耳畔呼啸,姚广孝只觉天旋地转,等回过神,已被袁天罡拎着朝御书房方向疾驰而去。
鎏金宫灯将御书房照得亮如白昼,朱元璋搁下朱笔,揉了揉酸涩的脖颈,和朱标正要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厚重的雕花木门被猛地推开,袁天罡拎着个灰扑扑的人影大步迈进,衣袂带起的风,让烛火一阵摇曳。
朱元璋与朱标停下脚步,重新坐回雕花龙椅上。待看清那人鼻青脸肿的模样,朱元璋先是一怔,随即嘴角上扬,笑出了声,目光投向袁天罡:“国师,这演的是哪出?这人又是谁?”
姚广孝脸上满是尘土与淤青,双眼肿得只剩一条缝。听到朱元璋发问,他强撑着抬起头,声音带着不甘与诧异:“你是袁天罡!你没随秦王去倭国?秦王外出,哪次不是带着你?”
姚广孝一开口,独特的嗓音瞬间勾起朱元璋和朱标的记忆。“呦,这不是姚大师嘛!怎么落得被打的下场?”朱元璋脸上挂着调侃的笑,语气却隐隐透着威压。
此前一直沉默的袁天罡上前半步,双手抱拳,身姿笔挺:“陛下,此人刚刚突破境界,便企图逃离皇宫,行踪十分可疑,臣当机立断将他拿下。”
朱元璋闻言,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地上的姚广孝:“姚广孝,咱没有追究你以前的事情,将编纂《洪武大典》这般重任交予你,你为何突破后急于逃离?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姚广孝咬着牙,一声不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朱标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声劝道:“姚先生,陛下问话,你如实回答,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