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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鹤眠拖着隐隐作痛的身子，不得不跟随沈攸三人一同启程前往天玄宗。
一路上，他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后知后觉中，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被沈攸等人利用了，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怒火。
看着前方并肩而行、谈笑风生的几人，宋鹤眠咬了咬牙，故意放慢脚步，与他们拉开距离。
他不想再与他们有任何交集，至少现在不想。
沈攸等人走了几步，祁言率先察觉到异样。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落在后面的宋鹤眠，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宋鹤眠对上祁言的目光，心中更是烦躁。
那张脸，与他父亲书房中姑姑的画像几乎一模一样，想到自己竟被这张脸骗得团团转，宋鹤眠气得牙痒痒。
然而，想到宋澜对祁言的态度，宋鹤眠又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隐约猜到，祁言的身份或许与姑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种猜测让他的心中更加复杂，既愤怒又无奈。
他冷着脸，强忍心中的不适，粗声粗气地说道：“好好走你们的就是，看我做什么？”
祁言闻言，并未多言，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转身继续前行。
沈攸和蔺之对视一眼，也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加快了脚步。
宋鹤眠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其实没走多远，沈攸等人就停下来脚步，在一处谈天说地了起来，不知道蔺之说了什么，沈攸被逗的直笑。
祁言就在一旁看着，宋鹤眠注意到祁言的眼神一直都在沈攸身上。
他也不由自主地朝沈攸看了过去，脑海中浮现出这几日发生的种种。
宋鹤眠此刻再也不敢小觑沈攸，别看她一副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模样，实则心思深沉，背地里不知藏着多少算计。
若他没有猜错，骗他一事，十有八九就是这小丫头在背后策划的。
想到这里，宋鹤眠暗自咬牙，心中既恼火又不甘。
他嚣张了这么多年，从未在谁手上吃过亏，如今却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栽了跟头，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
或许是察觉到宋鹤眠的目光，祁言若有所觉，转头朝他看了过来。
那双眼睛冷淡而疏离，仿佛能看穿一切。宋鹤眠被这目光刺得心头一缩，下意识地抿紧嘴唇，将头扭向一侧，避开了祁言的视线。
祁言并未多言，只是淡淡收回目光，转而落在沈攸身上。
此时的沈攸正与蔺之低声交谈，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
祁言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眼底浮现出一抹难以忽视的温柔。
宋鹤眠忍不住又朝沈攸瞥了一眼，然而只是匆匆一瞥，他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转向了祁言。
看着祁言眼底那抹温柔的笑意，宋鹤眠心头猛然一窒，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
恍惚间，幼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依稀记得，曾经也有一个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那时他顽皮捣蛋，父亲气得大声呵斥，而一道温柔的女声轻轻响起：“小澜，随他玩去吧。”
宋鹤眠只记得，当时他扭头看去，撞进了一双温柔到极致的眼睛。
那双眼睛仿佛能包容世间一切，让他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