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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湘的问题把林淑珍问住了。
林淑珍的嘴唇泛白掉皮，剧烈颤抖着。
“你想想看，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柳泌？”韩湘问道。
“在太子的东宫！柳泌说受了皇帝之命来看望太子，然后把我拉到一边跟我说的，当时他旁边有个小太监，好像是我的儿子。”林淑珍颤声道。
“你看清楚了吗？”
“应该是他。”
“你们是不是很多年没见了？”
“就算很多年没见，但是一个母亲不会忘记儿子的样子！”林淑珍大声说。
“所以你不能确定，那个小太监究竟是不是你儿子？”韩湘一针见血。
“我不能赌。”林淑珍说出了心里话。
她也是万般无奈。
韩湘微微一笑，说：“其实我料到柳泌会用这样的招数。你从潮州一路到京城来，虽然声称有徐兄保护你，但是柳泌手段了得，你肯定无法安然无恙抵达长安。你偏偏来了，说明柳泌故意放你一马，就是为了让你来找我。而你的哭诉，情深意切，我和黄鹂都容易相信。我们会把你当成为扳倒柳泌的最佳证人，然后你倒戈一击。可是这一招，在扬州矿鬼案时已经用过了，我不可能没有提防。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猜测你的目的和柳泌可能存在的安排。所以你突然翻供，我毫不意外，甚至盼着你们来这么一招。”
林淑珍猛地叹起头，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什么？”
韩湘摸了摸他脸上的那道鞭痕，自信笑道：“因为我的叔爷爷韩昌黎先生在潮州！我早就飞鸽传书，请他去调查你。现在我告诉你一个真相，你当初怀孕的时候，其实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儿子留在你的身边，另外一个儿子却被稳婆卖了。那个稳婆是个人贩子，而我的叔爷爷是潮州刺史，他发动所有的力量，找到了你另外失踪的儿子。现在你的儿子，正在进京的途中，我叔爷派了重兵护送。”
牢房昏暗。
韩湘眼睛明亮如星。
林淑珍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湘道：“我叔爷爷送来的这个儿子肯定是活的，柳泌的那个儿子不一定是活的。现在需要你做个选择，要活儿子还是要生死不知的儿子。”
“唉，我能选吗？”
“你只要如实向皇上说明柳泌当初对你做过的事情就行了。你站在我这边，肯定能保一个儿子。你站在柳泌那边，可能两个儿子都保不住！”
林淑珍神色复杂，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韩湘。
“看来……柳泌小看了你。”
“如果柳泌没有利用扬州矿鬼一案对付太子的话，我恐怕会上当，可是我这个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吃一堑长一智！”
“好，我答应你。”林淑珍没有选择。
为了儿子，她可以毫不犹豫出卖韩湘。
当然也可以毫不犹豫出卖柳泌。
一炷香的时间到。
林淑珍被送回到她自己的牢房。
黄鹂一直在旁边听着，看着韩湘的目光中露出越来越多的欣赏之色。
韩湘又对黄鹂说：“我叔爷爷的证人很快就到了，到时候你可要保护好他！”
黄鹂说：“还需要我做什么？”
“除了柳泌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之外，多数父母都是为儿女着想的，皇甫镈也是如此。我知道你有个哥哥叫皇甫硅，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和皇甫镈完全不一样，现在单单凭借林淑珍还无法逆转局势，需要皇甫镈的插手。如果你方便的话……希望你去找一下皇甫镈，用皇甫硅的命运来说服他站在我们这一边。当然了，这会委屈你。”
韩湘试探着商量。
黄鹂叹道：“他不一定听我的话。我也很讨厌他。”
韩湘道：“现在皇上没有颁布废掉太子的诏书，那太子依旧整个大唐帝国的储君。而且太后和皇后也支持太子。最关键的问题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如王守澄，虽然收了柳泌的钱，但是仍然痛恨柳泌，因为柳泌害得皇上脾气暴躁，等于是柳泌害得他们挨皇上的打。所以他们更有可能站在太子这边。”
“我努力转告你的话。”
“我这些话是说给你听的，不是说给他听的。因为，你想以理服人，恐怕走不通，他早就把局势分析了八百遍。但是你可以以情动人，多拿亲情说话。但是，还是那句话，这会委屈了你。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愿意跟你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柳泌在皇上的身边再进一点谗言的话，说不定我就要被斩了！那以后就没有人陪你游历天下了。”
韩湘倒是看淡了生死。
“我觉得我上次的话已经打动了皇甫镈，我现在再去找他一趟。”
……
黄鹂走出天牢，先和裴度商量。
裴度却带来一个噩耗：“现在皇上昏迷了！
黄鹂惊道：“啊！那岂不是无人主持大局？”
“还好有太后坐镇。她老人家认为这都是柳泌给皇上吃药的后果，很厌恶柳泌。”
“那我们的机会来了！”
“现在我打算去太后面前再做一次试验，我不需要五马分尸，只要亲手砍掉他的头，留下他一只右脚，把脚放在太后的身边，如果七天后他能复活的话，我以命抵命。如果他不能复活的话，那我就祝他早点去西天极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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