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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叹了口气,摸摸沈若芙这张和孟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蛋,说:“你这孩子,几个月不见,出落得愈发漂亮了,性子也温和,沉得住气,合该有门和兰姐儿一样好的亲事。你放心,伯母会帮你留意着的。”
沈若芙想她只是说客套话,便应道:“那就多谢伯母了。”
沈长瑞这一去就去了小半个时辰,出来时满脸怒气。
蒋氏连忙问:“老爷,怎么样了?”
沈长瑞说:“我劝二弟不要留着苏妙莹这个祸害,早点处置了她,多为几个孩子考虑考虑。他怎么都不肯听,非要留着人折磨。”
沈若芙道:“我父亲性子一贯固执,随他去吧。说不定,过阵子他就想通了。”
沈长瑞无奈摇头,对沈若芙说:“那你好生照顾你父亲,他要再做什么糊涂事,就差人来告诉我。”
虽说分了家,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总不能全然坐视不理。
“多谢伯父。”沈若芙屈膝一礼。
送走沈长瑞和蒋氏,沈若芙去了关押苏妙莹的院子。
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格,她看见苏妙莹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浑身污秽不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许是受苏子鸣惨死的打击,她目光僵硬,状若痴呆,与昔日那个娇艳柔媚的美人判若两人,令人唏嘘不已。
这些天,沈若芙一直想着找个机会问苏妙莹杨管家的事,她总疑心,杨管家背地里是不是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沈家的事,才会与苏妙莹同流合污。
可眼下看到苏妙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又觉得应该问不出什么来了。
“父亲可曾来看过她?”沈若芙轻声问道。
看管的许妈妈道:“回大小姐,还不曾。”
沈若芙让飞雪把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交到许妈妈手中,道:“你们几个这两日都辛苦了,这是我犒劳你们的,从今往后,母亲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往后父亲若有过来,也记得差人告诉我一声。”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许妈妈也是个识时务的,喜滋滋地接过银子,笑着应道:“大小姐就放心吧,奴婢们会好好照顾夫人的。”
……
过了立夏,窦家终于请人上门来提亲了。
来的是窦夫人的远房舅妇杜夫人。她早年嫁给了河北正定县县丞,此番进京,是专程来帮窦家提亲的。
通常稍微有头有脸的人家,请人上门提亲,都会找些有身份的人,以彰显尊重。
可窦家特意找了个身份低,与窦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显然是在借此发泄对苏玉柔的不满。
若是放在从前,苏玉柔定要抱怨,可以她目前的处境,能顺利嫁进窦家,她便心满意足了。
经过连日的休养,沈长渭的精神好了许多。这天,他在前厅接见杜夫人。
杜夫人坐下后,见厅内不过沈长渭一人,问道:“怎么不见尊夫人在场?”
沈长渭说:“拙荆昨日病了,不便见客,还请杜夫人见谅。”
病了?
杜夫人觉得奇怪,她来前就从窦家那听说,沈家为了这门亲事,可费了不少心思,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哪怕是病了,也该隔着屏风,同她这个媒人,互相问个安吧?
竟然连个人影都不出现。
杜夫人心下不悦,却也没有说什么,只例行公事。
经过一番商讨,两家将亲迎的日子,定在了这个月二十。
窦家的彩礼送来沈家这天,连日死气沉沉的沈家,总算有了一丝喜气。
苏玉柔听说彩礼送来了,兴冲冲地跑到院子里,看到那十担子寒酸的东西,又哭着跑回了屋里。
管事的徐妈妈把彩礼单子送到沈若芙手上,给她过目。
现在府里的事务,暂且都是沈若芙在管。
沈若芙瞥了一眼,微微挑眉,面上毫无波澜,倒是小桃吃惊地叫起来。
“一百两银子的礼金?这窦家打发叫花子呢?府里回事处的崔管事,当初成亲时,都给了素娟姐姐五十两银子的礼金呢。”
沈若芙淡淡道:“把礼单拿去给二小姐吧。”
徐妈妈收回礼单,说:“二小姐在院子里已经瞧过了,险些没当着窦家的人掉眼泪。要奴婢说,这窦家也是存心侮辱人,二小姐还没嫁进门呢,就连着给她下了两次马威。换成谁都得哭。”
沈若芙不解道:“哭什么?这不都是她自找的。她勾引窦公子逼宫窦家时,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吗?往后的日子再怎么不好过,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这还是只是个开始呢。
苏玉柔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不是她的东西,不能强求的道理。
以沈若芙的看法,只怕窦家不会让苏玉柔占着窦四夫人的名头太久。
除非她嫁进窦家后能安分守己,让人处处挑不出毛病,再生两个儿子稳固地位,否则早晚有一天,窦家会找个借口把她休弃的。
届时,窦公子也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她又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沈若芙倒是很期待看到这一天。
徐妈妈走后,沈若芙捏捏小桃圆嘟嘟的脸蛋,调戏道:“等你出嫁了,我也给你凑五十两银子的礼金,好不好?”
怎么说起这个了?
小桃小脸一红,支吾道:“奴婢,奴婢还小呢,不着急……倒是大小姐您,是不是该多想想您自己的婚事了?”
她的婚事?
沈若芙陷入沉思。
现在解决了心头大患,是该停下来,为自己的人生大事考虑考虑了。
沈若芙不想嫁人。可苏玉柔一出嫁,她就成了别人眼中没人要的老姑娘,要是齐国公府以为她嫁不出去,又因此上门来让她去冲喜怎么办?
她记得上一世,齐国公世子是在今年秋天,在浙江沿海与倭寇的一场战役上遭到埋伏,以至重伤残疾的。
齐国公府是大梁最显赫的武将世家,自大梁开国起,江家的老祖宗便跟着君主打天下,用鲜血换来了这个爵位。
要说这齐国公江殷早年也是朝廷一名猛将,军功卓著,曾创下连续一百场战役不败的记录,几乎到了功高盖主的地步。
可惜在他四十五岁那年,因追击敌军时掉以轻心,从马背上跌落,摔断了一条腿,从此闲赋在家。
不过好在他那时已到了快功成身退的时候,受伤也只是废了一条腿,并未危及性命。
相比之下,继承他衣钵的长子江辞镜,则没有那么幸运了。
江辞镜继承了他父亲与祖辈的骁勇善战,甚至更甚一筹,可重伤时却正值年少,不仅身中数箭,还被敌军砍断了一条胳膊。
江辞镜被带回京城后,国公府用尽珍贵药材,寻遍名医,也没能让他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