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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芙看着柜台上流光溢彩的云锦,总感觉江辞年话里有话。
她不是铺张浪费的性子,像这样名贵的云锦,她的库房里只有两匹,都是外祖父去世的时候,朝廷追封时赏赐的。
至于外祖母做成衣裙送给她的几件,则是外祖母托了人到南直隶购置的,质地细腻丝滑,远胜普通的锦缎,只是比起那两匹御赐之物,还是差了一点。
甚至可以说,比起眼前的这些,都要差了一些……
江辞年见她一直盯着锦缎不说话,故意笑话她:“你能不能别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以前也不是没送过你,就是从来没见你穿出来过。”
他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沉,问:“我送你的东西,你该不会都卖了吧?”
沈若芙理直气也壮:“人都扔了,东西不卖,留着碍眼吗?”
江辞年被噎得一愣,生气地说:“沈若芙,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沈若芙懒得理会他的怒火,指了一匹与自己身上颜色相近的云锦,对掌柜说:“我就要这个了。”
就要一匹?
掌柜的心情从云端一下跌落到谷底,但瞧这两尊大佛之间随时能吵起来的气氛,也不敢多话,手脚麻利地把要的锦缎包好,交给这位姑娘身后的丫头。
江辞年虽窝了一肚子火气,但还是老实掏了一锭银子丢给掌柜。
临走时,嘟囔了一句:“……换成银子你就不碍眼了。有本事,把那些银子也丢了。”
沈若芙:“……”
一行人出了绸缎铺,江辞年再次试探:“不想吃饭,屈尊陪我喝杯茶总可以吧?”
沈若芙看了看对面的茶坊,默许了。
雅间里,沈若芙与江辞年相对而坐,丫头和小厮们都守在外头。
跑堂的小二端了茶盏和点心进来,正要开始报菜名,江辞年摆摆手,催促道:“行了,放下去就出去吧。”
话毕,又接着把视线落回对面的沈若芙脸上,支着下巴,看着她清澈漂亮的眼睛和白里透红的脸颊,痴痴地笑着。
沈若芙忍受着他直白的目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刚要开口,就见他问:“阿芙,我们有多久没这样过了?”
这样平静地坐着,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没有令人心烦的吵闹,没有破坏感情的争辩。
沈若芙强忍着不翻他白眼,放下茶盏。
江辞年用他那玉骨筷子般白皙修长的手指,夹起一块桂花栗子糕,递到沈若芙面前:“来,我还记得,你以前最爱吃这儿的桂花栗子糕了。”
沈若芙垂下眼眸,问:“那间绸缎铺里卖的云锦,都是皇家贡品吧?”
她以前和江辞年好的时候,从不会主动要求和他来逛那些铺子,但他时不时地就会买一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送给她,而她都会十分爱惜地收藏起来,一件都舍不得用。
故而,她从没发现过,那些云锦的质地和外祖父的御赐之物有的一比。
江辞年一怔,放下筷子,神情不悦:“我就知道,你就是为了问这个才跟我来这儿的。”
“所以我猜的没错了?”沈若芙道。
江辞年别过脸不说话。
哼!得罪了他,还想把他当工具,要他老实回答问题,门都没有。
沈若芙对他难得多了点耐心,继续问:“那些东西,是从宫里偷运出来倒卖的,还是哪个大臣或王公得的御赐之物?”
江辞年说:“你怎么不干脆问,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奸臣,竟敢把皇家的御赐之物拿到市面上来倒卖?”
沈若芙垂下眼眸:“我不就是这个意思?”
“你才不是。”江辞年突然一拍桌案起身,双臂撑着桌沿,把上半身都探到她那边去,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比方才少了抹温柔,多了分侵略的意味。
沈若芙心一紧,往椅背后仰去,抓着扶手的手收紧了。
“你想知道?”江辞年问。
沈若芙飞快地瞥他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你肯告诉我?”
江辞年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一如既往的得寸进尺:“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沈若芙默默抿唇。
她就知道他要说这句话!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本也没指望你好心告诉我。”
江辞年板着脸坐回椅子上:“我也没指望你愿意亲我。”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副谁也不想搭理谁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江辞年幽幽开口:“……宫里的后妃们虽然每个月都有俸禄,但像那些位分比较低的妃子,例如……惠美人,一个月也不过三十两例银,有时候既要打点下人,又要补贴家里,还得留一点给自己,所以,也不总是够用的。这种时候,和宫里的太监合谋,让他们帮忙倒卖东西出宫,也算是她们一种挣钱的手段吧。”
沈若芙:“你是说,这批货物,是从后宫里流出来的?”
江辞年点点头。
沈若芙有些失落。她适才还在天真的猜想,可能会和南安郡王有关呢。
想来南安郡王手下产业颇多,应当不屑于倒卖御赐之物。
“你什么表情?”江辞年纳闷地问。
“没什么。”沈若芙低声说。
她突然想起,前世她嫁到齐国公府后,曾听江三夫人说,宫里有个美人因为犯事,被打入冷宫赐了毒酒。应当就是指的这个惠美人吧。
而且据说这位惠美人出身低微,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在被废黜之前,凭着出众的美貌,很是受元康帝的宠爱。
她正回忆着,江辞年冷不丁地开口:“你莫不是也想入宫选妃,好早日干上这等营生?”
沈若芙微微蹙眉:“你胡说什么?”
“那你没事问这些做什么?”
沈若芙:“随口问问罢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江辞年义正言辞:“不行。你要不问,我哪来的机会和你说话?”
沈若芙心烦意乱的很,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喝了口茶,又疑惑地问:“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揭发他们?还常去买这些赃物?”
“我与他们无冤无仇的,揭发他们做什么?”江辞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