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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装!再装人就跑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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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觎的嗓音裹着初雪般的寒意,眼尾倦懒地耷着,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叩在膝上,冷淡嗓音落在沈霜月耳中就像是生了不耐。

沈霜月蓦地掐住指尖,方才求人时鼓起的勇气瞬间散了个干净。

明明初见时还觉得这人危险至极,哪怕对她有那么一丝善意,可她该清楚他们并不相熟。

这是皇城司首,是染血拆骨的定远侯,她没有资格让他替她破例。

她有些懊悔自己贸然开口,垂眸看着自己裙摆上的绣纹。

“是妾身僭越了。”

她该想别的办法才是。

怎敢将主意打到了这人身上。

沈霜月喉咙发紧:“妾身不该以私事扰了侯爷公务,还请侯爷在前面将妾身放下即可。”

马车外竖着耳朵的牧辛险些一个趔趄,抓着缰绳怒其不争,恨不得捶烂车板。

他家侯爷装什么装,费尽心思盯着人家好几天,又故意把人送到跟前,这种小事儿本来他干就成,侯爷非得自己凑上来,出门前还特意挑了从太子那里抢回来的赤珠金鳞冠,穿的是刚做好的墨貂大氅。

他跟了侯爷这么多年就没见他活得这么精致过。

现在装上了。

他装,再装,再装人就跑了!

裴觎也没想到沈霜月会这么容易就退缩,一句话就缩回了壳子里。

见她垂眸打算离开,他人磕巴了一下,板着脸开口:“倒也不是冒犯,只是那人跟私盐贩卖有关,若放你私下跟他说话会惹麻烦。”

顿了顿,他有些不情不愿,

“谢家刚摘了盐运贪污的嫌疑,谢淮知昨日才费尽心思讨好了太后,眼下魏家那边恨不得能与此事撇清干系,你再与此案中人往来,太后他们若是知道了,会迁怒你和谢家。”

沈霜月满是诧异抬头,就见车帘缝隙漏进的碎金光线,勾勒出男人凌厉的颌线。

她以为裴觎是嫌她没分寸贸然找他徇私,可他刚才说的话却并非如此,他是在说她好不容易才洗清自己,不愿她再一脚踏进污泥,也怕她再贸然插手盐运之事会惹太后迁怒。

久不曾有人关切让沈霜月动摇了一下,胸中一暖,心弦松了几分。

“我找他和盐运之事无关,是有些与我姐姐有关的事情想要问他。”

皇城司要查人过往不难,而且人既然到了裴觎手里,不管她用什么法子,想要见人都绕不开他。

只思忖片刻,沈霜月就选择直言:“侯爷虽然回京不久,但应该也听说过我和我姐姐,还有谢家的那些事情。”

裴觎“嗯”了声:“听过一些。”

沈霜月说道:“侯爷抓的这个秦员外以前是个大夫,我姐姐还没去世之前,他曾替我姐姐保胎。”

裴觎眉峰轻抬:“你姐姐的死有问题?”

似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抓住关键,问得一针见血,沈霜月轻声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我姐姐当年有孕之后一直体弱不适,是他替我姐姐用药,后来姐姐气急攻心身亡之后,这个秦大夫就突然伤了手不再行医,如今竟还成了员外郎,攀附上了白家。”

裴觎看她:“所以你刚才去药铺,说要找的人是他?”

“是。”

“此事和谢家有关?”

沈霜月忍不住看他,眸色微颤。

“非是窥探你心思,而是这几日谢家变故。”

裴觎似是对她刚才坦白还算满意,说话时也多了直白。

“原本因着那日宫中事后,外间对你和谢家之间的关系隐有反转,更甚者有人怀疑四年前你是遭人陷害,结果谢淮知昨日大闹宫门。”

“杖责已有数日,他却血淋淋招摇过市,后又为求情叩跪宫门前,外面舆论已然扭转,谢家其他人声名不好他却情深意重,以他这般心性,若非你借口隐瞒你姐姐事情,他断不会这种时候让你出来找人。”

他说起谢淮知,眉宇凝着厌色,声息吐的情,却落地如雷。

“积忮害者,以己度人,而疑人之忮己。”

“谢淮知踩着至亲骨血博出路,自然也会惧怕旁人跟他一样,况且你还是这副避人耳目的装扮,若非牧辛听出你声音怕难认出你来,如此行事,想要猜到你避着谢家并不难。”

沈霜月闻言沉默了下,苦笑出声,“是妾身小人之心了。”

她松开指尖,卸了防备,说道,

“妾身的确怀疑阿姐是遭人所害,就连我当年声名狼藉也是被人算计,这秦大夫是我眼下唯一能找到的线索,还请侯爷能够帮我,妾身定然铭记于心。”

她起身下蹲,双手放在额前行了大礼。

她怕夜长梦多,怕谢家惊觉,更怕人进了皇城司以后再想见到太难,她想问清楚以前的事情更得大费周折,所以她盼着眼前之人再一次怜悯。

虽然这般央求羞耻,但她还是想要一试。

马车里安静了许久,久到沈霜月以为自己会被拒绝,她心底叹了声刚想说不行就算了,就冷不防听到裴觎开口。

“你问话时,本侯须得在旁。”

她惊喜抬头,连忙道:“多谢侯爷。”

……

皇城司人多眼杂,周遭更多的是窥探之人,要让沈霜月问话自然不可能将人送进去,她一女子出现在那里,也太惹人注目。

裴觎与她商议之后,就命其他人将犯人先行押送,他则是带着沈霜月回了定远侯府。

马车从后门直接进了府内,隔绝外间视线,将带着帷帽的沈霜月带到书房之后,裴觎才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牧辛会把人带过来。”

沈霜月自是不敢挑剔:“麻烦侯爷了。”

书房里未烧地龙,没点碳盆,里面冷得冻人。

窗边被推开透气,冷风朝着里面灌进来,连墙边挂着的刀剑上都浮了一层薄薄的冰雾。

裴觎退了大氅只着里面玄衣袍衫,面色红润精气十足,倒是沈霜月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冻得忍不住朝着毛绒风领里缩,只剩小半张脸在外面。

裴觎只一眼就皱眉,快步走到一旁伸手关了窗户,然后又径直到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