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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几近崩溃的真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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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因为事发突然,秦福文整个人都慌了神,以为是自己害死了人,再加上谢老夫人事后威胁,哪怕察觉不对他也根本不敢说话。

可等离开谢家之后,当时在场的细节浮现眼前,他也越想越不对劲。

伯夫人根本不像是死于气急攻心。

秦福文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而每一句都骇人听闻,等他说完之后,裴觎看了眼身旁脸色苍白的沈霜月,冷声道:“谢家的事可还有隐瞒?”

“小人不敢,小人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他簌簌发抖,

“当年谢老夫人给小人的庄子就在城郊,侯爷可以去查,那庄子原是谢老夫人的,后来被砍了手指也是怕被灭口,所以仓促卖了铺子改了营生,但是小人也留了一手,将庆安伯夫人用药的方子一直留着。”

“她的病症不致命,就算气急攻心也不会死的那么快,还有老夫人寿宴那日,魏九小姐中催情香的事也能查的,当时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做的。”

裴觎沉声道:“这些东西,本侯会命人去查,若敢有一字妄言,你这条命也别要了。”

见秦福文捂着伤处害怕的发抖,他朝着牧辛道:

“把人带下去做口供,把他知道的都写下来。”

“是,侯爷。”

牧辛忍不住满是同情看了眼屋中女子,这才提着人出了书房,地上只留着一道长长的血痕。

……

书房门关上之后,沈霜月抓着暖炉的手用力到指节都发白。

她气到浑身发抖,死死咬着唇时,嘴里甚至尝到了血腥,那汹涌翻滚的怨恨几乎要将人吞噬。

裴觎见她满目通红怒憎,伸手拉着她胳膊将人带到一旁,轻按着她肩头让她坐在椅子上,然后倒了杯水,换掉了她手中抓出了血的暖炉。

“喝口水,缓一缓。”

沈霜月双手握着茶杯,半晌才低头喝了一口。

那水混着口中血腥咽下去时,她眼中生生逼出了水雾。

裴觎心中仿佛被什么揪紧,却还是直接说道:“魏氏志不在你,你是沈家嫡女,又是沈婉仪的亲妹妹,姐妹二人同侍一夫对谢家是丑闻,沈家那边也绝对不会同意。”

“魏氏只是想找人替谢淮知开枝散叶,她既没打算害你姐姐性命,自然不会算计你来当妾室,否则不只会跟沈家决裂也会毁了谢淮知,所以秦福文应当没有说谎。”

这话刚落,身旁女子就颤了颤,脸越发的白。

她何尝不知道。

谢老夫人想给谢淮知纳妾,最好的人选绝不是她。

沈家的傲气不会容许让嫡女为妾,就算她当真被人算计她和谢淮知有了首尾,沈家宁肯一根白绫勒死了她,也绝不会让她入庆安伯府,和姐姐同侍一夫。

谢老夫人想要个听话的妾室,替谢家繁衍子嗣,不受宠爱又性情温顺,且又是魏家三房嫡女的魏青雅是最好的选择,还能让谢淮知与沈家关系依旧的前提下,跟魏家那边也加亲近。

所以,谢老夫人害过姐姐,却没害她。

沈霜月身子轻颤,唇上咬出了血,手中茶杯承受不住力道,里面的水漾了出来。

她却好像感觉不到,只死死看着杯中水雾,眼泪悬于眼眶,喉间都疼到浸了血。

裴觎目光落在她脸上,手指动了动想要替她拂去唇上的血,却知不合时宜。

他只眸色深了几分,说话时多了冷戾:“秦福文说,谢老夫人哄骗你姐姐,让她以为自己得了癥瘕之症,命不久矣。”

“她膝下孩子尚且年幼,谢淮知当年也不过才二十四,庆安伯府定会再娶继室,也还会再有别的孩子。”

“你姐姐会担心失了母亲庇护的孩子未必能好好长成,也会担心她走之后人走茶凉,而且你姐姐既有心疾,又得秦福文再三叮嘱,她定然是知道山茱萸的用处……”

“够了,你别说了!”

沈霜月猛地低喊出声,手里的杯子落在地上,整个人垂头缩在椅子上,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

她宁愿是被谢家算计了,宁愿是谢家人恶毒,是他们贪图利益害了她,也不愿意是姐姐。

她一直都记得那天大雨滂沱,所有人骂她、辱她,所有人都居高临下看着她丑态,恨不得她去死,只有姐姐相信她,是她伏在谢淮知怀里满身是血地保下了她。

是她跟她说,“阿月我信你”。

也是她斩钉截铁的说着,“我们阿月不会做这种事情”。

她一边吐血一边拉着她的手哭,是她的相信让她活了下来,让她哪怕声名狼藉也咬牙嫁进了庆安伯府,忍了一切去护住姐姐的血脉。

她以为是她气死了姐姐,是她背负了罪孽,她背着姐姐那条命和死前哀求,竭尽全力的照顾意哥儿,委曲求全地护着庆安伯府。

可如今到来头却告诉她,她所有的苦难都是来自曾以为是救赎的姐姐。

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裴觎看着对面的女子弯着腰,哭到几近崩溃,身子不断发抖时,眼泪仿佛如落雨砸在地上,她却死死咬着嘴唇蜷缩着身子,连半点哭声都没有发出。

这般无声的痛哭远比声嘶力竭还要让人心疼,让他觉得自己心口也仿佛被人死死攥紧,刀剐一样的撕心裂肺。

若非沈婉仪已死,他定要将她的心肝都掏出来,问一句她怎么忍心?!

……

沈霜月哭了多久,裴觎就在旁边安静陪了她多久。

他没有试图去劝说,也没有说些让她别难过的话,至亲背叛的痛楚岂是那般轻易就能抚平过去的,一直过了很久,她身子才平静下来。

抬头时,眼睛红肿带着泪,嘴边猩红一片。

“我……”

她声音沙哑,才刚开口,对面就杯盏递到身前。

那杯中的水温度正好,拿着杯子的手骨节修长,对面的人冷凛悍气却眼眸温缓。

沈霜月刚平复的泪意险些再次汹涌,只低头接过那杯盏,哑着声音道:“我是不是很蠢?”

“不是。”

裴觎开口和缓,“你只是不曾防备至亲之人,也从未想过人的私心会盖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