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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荆川。
这么多年，自己这儿子一直都对他低眉顺眼，从不忤逆。
他还是第一次在荆川身上，看到如此执拗和坚韧。
那眼神让他身躯一颤。
会动手的！
自己这个儿子，是真的会对他动手的！
到底是为何啊？
这小皇帝究竟有多大的实力，能让自己这么孝顺的儿子都和他背道而驰？
这到底是为何啊？！
“父亲大人总是教导孩儿要回报林彦，那孩儿请问，林彦那厮到底对我荆家有何恩情？”
荆川冷声问道。
荆未闻言有些语塞，但还是咬牙切齿的道。
“为父早都和你说过，那一年若不是林公，为父早都死了”
那一年，他才十八岁。
正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
他自幼习得一身武艺，虽说不是天资斐然，但也算是少年英杰。
年仅十八岁的荆未毅然决然投身于幽州大军，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然而，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他区区二流武者的实力，一上战场就遭遇了当时异族较为强大的漠铁骑兵。
骑兵统领金祝铸，一身横练修为能够面对一流武者都毫不破防。
他险些战死。
若不是林彦率领大军及时赶到，救下了他。
他怕是早都死在了战场上，哪还有荆川什么事情？
从那之后，荆未就对林彦誓死效忠，愿意用余生来偿还林彦的恩情。
这一点，他很早以前就和荆川提起过。
也正是如此，他才不惜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甘心在这朝堂做林公的内应。
可没曾想，自己的儿子竟然背叛了自己的恩人？
这让荆未心中何其恼怒，又何其失望？
“那是父亲你的恩情，不是孩儿的”
荆川冷声道，这一句话顿时打破了荆未心中还残留的幻想。
“你说什么？”
荆未不敢置信的喃喃着，他望着荆川眼中满是骇然。
“川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林公对为父有大恩，更是在你小的时候悉心教导你武学，你怎么能做出如此背叛之事？”
“川儿，你太让父亲失望了！”
“父亲大人失望与否跟孩儿无关，孩儿只问一句，您这恩情要偿还到什么时候？”
荆川眯着眼冷冷说道。
“为了偿还林彦对父亲您的恩情，您在这朝堂之上陷害忠良！”
“为了偿还林彦对父亲您的恩情，您在这后宫之中，企图狸猫换太子，谋害皇帝！”
“结党营私、春闱舞弊、中饱私囊”
“孩儿敢问，父亲这便是您偿还恩情的方式？”
荆未身躯一抖，面色苍白了几分。
“川儿，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不是不知道，这都是为了林公”
“父亲，您从小教导孩儿报恩之前，更多的则是教导孩儿，男人在世就要顶天立地，无愧于心！”
荆川怒目圆睁，冷声喝道。
“林彦意图谋反，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您难不成还想做那逆贼的同僚，在史书上留下篡位反臣的记载么？”
“孩儿从小便想着参军为将，可为了他林彦，您让孩儿入宫当这禁军统领，看似威风八面，实则把孩儿困在这宫中。”
“孩儿忍了！”
“为了林彦，您又把小妹送入宫中为妃，意图里应外合，掌管后宫，却从不问小妹意见与否，为此小妹也忍了！”
荆川顿了顿，眼中满是浓浓的失望，沉声喝道。
“可是父亲，您还准备让我们兄妹俩忍到什么时候？”
“您所谓的恩情一开始就是错的，难不成真的准备搭上荆家所有人的命，您才肯收手？”
“父亲”
荆川深吸口气，长刀驻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戈之音。
“今日孩儿只有一个态度，要么您投靠陛下，要么”
荆未眼中闪过阵阵冷意。
“您这兵部尚书干了太多年了，也该退位让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