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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还真把女儿赶下车!”
吴家栋气得脑袋疼。
褚豪想下车追姐姐,被母亲一个冷眼,“你要是下去,也别回来了!”
“妈,没必要吧……”
褚修言冷笑,“都别管她死活!就让她找她大舅去!我生她养她,这样悉心栽培她,还真给她惯出公主病了!”
“谁给她的胆子这样跟我说话,真以为自己是褚嫣了!”
“你们就看着,她去了也是自取其辱!大哥想要的是儿子,可不是女儿!何况褚嫣也容不下她!我看她今天晚上几点哭着到家!”
吴家栋从反光镜里眼看女儿一个人往医院的方向走,路上风大,吹得她背影瘦骨伶仃,摇摇欲坠。
“也好,就当给她点教训。”他叹了口气,升上车窗,踩油门加速驶离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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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
“爸,今天就不折腾了,明天还是搬到私立医院住吧,那里环境好,开个高级病房,您也住的舒坦。”
管家叫的救护车从市立第一人民医院派出,是江城最大的公立综合性医院,虽然有沈玏的父亲帮忙照应,但是在这种地方,千百双眼睛盯着,即便褚家出钱住高档病房,也容易落个占用医疗资源的口舌,容易给沈院长招致麻烦。
褚家人常去的是江城一家高端私立医院,这家医院在办理会员前甚至会暗戳戳做客户净值评估,划定资产等级——同样也代表着会员等级。
褚嫣有时候也会为这个一切向钱看的世界感到扼腕,但是此时此刻,她还是更希望爷爷能住的更舒服些。
赚钱当然就是用来花的。
但是老爷子非不愿意,很抵触到私立医院再从头到脚做一遍检查。
褚耀邦在床边跟老爷子杠上了,严秀丽则是偷偷拉着女儿出了病房,开始仔细“盘问”:
“嫣嫣,那些方案都是你想出来的?”
褚嫣点头。
“你怎么想到朝你小姑家要豪豪的?”严秀丽忍着笑,假装严肃,“这种半路儿子,从小没养在我身边,我才不要,没得养出个白眼狼来!”
褚嫣挑眉,“自然是知道她绝对不肯给,才说这个出来气她。”
“小姑看起来最疼褚媱,进出都把她带在身边,领着她又是学才艺,又是见世面,又时常往爷爷跟前凑,那是盼着将来女儿这棵摇钱树能卖个好价钱,才能贴补儿子。”
严秀丽本来笑着,听女儿这么分析,有点心惊,又有点唏嘘。
“媱媱也是个可怜的,我刚看着,家里这样的情况,你小姑和小姑父却只瞒着豪豪,保护得多好,媱媱却要被他们拿来演戏,小小年纪承受那么大的压力,被父母逼着作孽……”
严秀丽说着直叹气,“两千五百万负债,啧啧,你小姑往后更要指着她钓金龟婿替家里平账了。”
褚嫣沉默了半晌,突然反问,“您怎么确定他们真欠了两千五百万?”
“啊?什么意思?”
“我猜,那所谓一千万的高利贷,是这两人胡诌的。”
严秀丽惊得倒吸一口气。
“您想想,利息真要滚到那么多,这一家子还能这样齐头整脸出现在咱们眼前?家都不知道搬几回了。”
褚嫣往病房玻璃窗里看一眼,压低声音,“我猜,姑父确实拿家里两套房子做了抵押贷,这个他没必要撒谎,因为一查就能查到,其余的,就是雾里看花了……”
“他们家至今仍旧夫妻各一台代步车,小姑穿戴仍旧讲究,哪里像被逼到绝路上的模样?刚才谈方案时小姑特别在意房子的事情,这是她的潜意识,说明高利贷不足以让她紧张,房子被银行收走才可怕。”
“我合理相信吴家栋这样的怂货,没那么大的胆量一个人承担高利贷的风险,他蠢是蠢,可还没到这种愿意为哪笔生意梭哈的地步。”
严秀丽听得沉浸,甚至没有注意到女儿在直呼姑父名讳,毫无半点尊重长辈的意思。
“那……嫣嫣你的意思是,他们骗你爷爷和爸爸说有高利贷,就是为了拿更多的钱?!”严秀丽气得咬牙。
“嗯,我这样推测,还不敢下定论。家里陪嫁给小姑的房子当年市值八百万,如今抵押估值大概一千万,所以无论是赎房子,还是借现金,咱们的成本都是一千万。”
严秀丽皱眉,“成本?第二个方案那一千万是要还的,怎么能叫成本?”
褚嫣懒散一笑,“妈,您没把这对夫妻的人品考虑进去,他们要是真还不出来,难道爷爷和爸还能把他们卖了抵债不成?何况他们也不值几个钱。”
严秀丽有点绝望,最后都气笑了,“意思就是,咱这一千万还真是非打水漂不可了?”
“不仅仅是这一千万,这两人要是哪天跑路了,按照爸的慈悲心肠,还是得替他们养孩子。”
严秀丽几乎眼前一黑,被女儿扶住。
“您也别太崩溃,这已经是最优的解法,花一千万跟小姑撇清关系,从此也别说家里对不起她,至少嫁妆钱是给她弥补回来了,将来她要改嫁也说得过去。”
“至于褚媱和褚豪,将来谁知道呢,对咱家来说也不过是多两双筷子,真要来了,我第一个给他们立规矩。”
严秀丽愣愣地点头,又想到什么,“那你还给褚豪说,来了咱家能有六位数的零花钱,能在学校横着走……”
“我逗他呢,试试他有没有骨气。看来他爸妈对他是真宝贝,这么大的诱惑都扛住了。”
严秀丽伴着女儿的说法笑了起来,余光突然扫到走廊拐角的人影。
褚媱静静站在那里,面若菜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似乎已经将母女二人的对话听了大半。
可是她眼底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空洞和荒芜。
严秀丽怀疑自己脑子坏了,居然对眼前的女孩生出了怜悯。
“媱媱,你怎么回来了?”她清清嗓子,语调尽可能自然地发问。
褚媱一步一步往这里走,到二人跟前时停住脚,突然捂着脸哭起来。
严秀丽还没反应过来,女孩已经直挺挺地往地上跪:
“舅妈,表姐,我求求你们,我不想在那个家了……”
“你们要我吧!我给你们磕头……”
严秀丽只听见“砰”地一声。
这丫头竟然真不要命地将脑袋往地上砸!
她慌得手脚僵硬,赶紧拖着人起来,又感觉不太对劲:
“嫣嫣,这丫头身上怎么这样烫?”
褚嫣摸了摸堂妹的脖颈和额头,皱眉,“褚媱,你发烧了?”
褚媱已经连答话的力气都没有,严秀丽只觉得她四肢软成了一滩烂泥,怎么拖都拖不动。
褚嫣一秒不带犹豫,“您叫爸出来帮忙,我去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