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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来酒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
日暮西沉,一抹斜阳铺洒在湫水河中,被拂面的寒风吹得发皱。
容桓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下肚,桌面上摆满了空荡的酒瓶。
浓郁的酒气缭绕在包厢中,不饮自醉。
谢濯清撑开窗往外瞧了一眼。
华灯将要初上,街上人流稀少,又莫名平添了几分寂寥感。
气氛实在过于压抑,他有些受不了,随手扯过酒杯倒了杯酒仰头饮下。
一杯灼烈的酒下肚,烧得谢濯清嗓子有些痒。
喝了一下午闷酒,容桓的脸上带着些绯意,可那眼底还是散不去的寒霜。
谢濯清轻声问他:
“殿下可是又有什么烦心事?”
桌上最后一壶酒也被喝光,容桓再没倒出一滴酒液,有些不耐地把手中酒杯砸在地上。
整个人往后靠着,眼神有些恍惚。
片刻后,他终于艰涩开口。
“她恨我。”
许是酒意蒸腾,容桓甚至忘了自称。
嗓音沉重又压抑,难捱得紧。
“她恨我毁了她的幸福,拆散了她与所谓的心上人。”
容桓自嘲一笑。
“可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旁人,我又如何能做到。”
这种痛心的感受,谢濯清也曾深有体会。
谢槿宁也曾为了逃离他的身边,想方设法要嫁给旁人。
他也无法接受,所以他提着剑,将她从那人的手中夺了回来。
无所谓她怨恨与否,只要人还在自己身边就好。
谈及这样的话题,谢濯清心中也压抑极了,似乎想到了那个自己如何强求也不可得的人儿。
他又叫小二上了一壶酒,陪着容桓喝着闷酒。
容桓好像兀自陷入了回忆,就连那唇角冰冷的笑都被染上了些暖。
“你也知道,孤母后死得早,孤是在司氏膝下长大的。”
谢濯清知道,皇上对容桓不管不顾,司皇后对容桓更是恶劣到了极点。
哪怕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容桓也时常食不饱腹,挨寒受冻。
时不时便会被司皇后以各种荒诞的理由惩罚,被鞭打到体无完肤。
最恶劣的一次,天寒地冻里,三皇子容涟将容桓推入结冰的湖中,司皇后还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
去皇上那里说容桓顽劣,对幼弟也能下死手。
皇上当即勃然大怒,大雪纷飞的天里,罚容桓在武英殿前跪了一夜。
那夜之后,容桓的性子忽然就变了。
冷漠,偏执,疯狂,不近人情。
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的事,容桓面上寒意更甚,片刻后,他继续道:
“后来,孤查出母后并非病死,而是被司氏下毒陷害,孤当时年轻气盛,与那老不死的争论了一宿。”
“孤本不至于流落江南,是司氏收买了从小照看孤的奶娘,非要致孤于死地。”
他从小就没有母亲,奶娘是他唯一亲近的人。
被亲近的人背叛的滋味是痛彻心扉的。
那时仅有十五岁的容桓第一次对自己整个人产生了怀疑。
他到底是造过多大的孽才会没有娘爹不疼不爱,亲近的人还将他背叛了个彻底。
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如死灰。
回忆里忽然出现了一抹鲜活的身影,容桓唇角的笑都带了些暖意。
“孤是在临安城边第一次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