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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初然避开了奶奶，她想扶着林柔起来。
林柔的脸上已经没什么血色，她一动不动的跪在蒲团前。
“初然，你听奶奶的话，我罚完自己会出来。”
陆初然看着林柔眼里的情绪，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后妈比起她，在陆家更温顺。
陆初然怔愣了一下，再望向奶奶，她面目满是狰怒。
她深吸口气，摆明事实，“您不能让林姨再跪着，她流了这么多血不处理会死的！”
奶奶口无遮拦，“死了就是她命贱，跟你短命妈一样，我不愁你爹找不到更好的儿媳妇！”
陆初然的心头一凉。
他们看似是一家人，都是利于陆麟山的附属品。
在奶奶眼里他们这些人的命，都比不上儿子一分一毫。
奶奶颤巍巍的挥舞着鞭子，“不走？再不走你也得被天主惩罚，跟她一个下场！”
陆初然眼里的温度变冷。
她说，“奶奶，你想毁了陆家是吗？”
奶奶瞪大眼，“丫头，你什么意思？”
“父亲在外面为了名声经营美满的家庭形象，不怕因为你这么胡闹下去，外界都知道我们陆家多么可笑？”
陆初然盯着奶奶的眼睛，面不改色。
奶奶震惊的反应不过来，想不到这死丫头会说出这番话。
陆初然不是被她教导的逆来顺受吗？
哪里来的反抗的勇气？！
以前的陆初然在奶奶面前，生不出一丁点儿逆骨头。
陆初然最不听话的一次，就是母亲重病在医院。
陆初然哭闹着要去见母亲，奶奶罚她跪在雪地里不准起来。
她十根手指头都被冻的青紫，跪在雪地里哀求声越来越小。
那年，陆初然十二岁，她只是想妈妈了。
她不知道妈妈在医院多痛苦，陆初然很害怕再也见不到妈妈。
可是，奶奶不理会她，爸爸也不理会她。
他们只是希望陆初然听话，不要闹腾也不可以提要求。
这一跪就是数个小时，积雪都压过了她下半身。
陆初然是个孩子自然扛不住，她的浑身滚烫发起了高烧。
膝盖冷的失去知觉，陆初然迷迷糊糊的看见闻沉走来。
闻沉把陆初然背去医院，一路上紧张兮兮。
“然然，你别睡，千万别睡，闻沉哥哥这就带你去见妈妈……”
陆初然努力的抓紧了闻沉，就像抓住了年少的一束光。
但是，她在记忆里忽略了什么。
陆初然细细想起来年少画面，她找到了一道挺拔野驯的身影。
不远处那张熟悉的脸是闻白宴！
他同着闻沉一起出现。
两人第一次初见。
现在想来……
陆初然分不清这段记忆的准确性，下次她要问问闻白宴记不记得这些东西！
祠堂气氛冰冷，奶奶的脸色乌黑。
陆初然也明白，她顶撞了奶奶，就打破在陆家的平静。
奶奶对她不再和蔼，露出了真实的一面。
陆初然鼻子有点酸涩。
在这陆家根本没有人真的爱她……
奶奶的鞭子狠狠的甩在地上。
她骂骂咧咧，“死丫头，敢胳膊肘往外拐，有你后悔的时候！”
陆初然眼睁睁看着奶奶走了。
“你不该为了我，去顶撞老太太……”
林柔表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她都做好了昏死在祠堂的准备，只为了要老太太息事宁人。
结果，老太太被陆初然气走了。
造成这个局面，林柔想不明白。
陆初然不是讨厌她吗？
深恶痛绝自己这个继母，怎么会为了她得罪老太太？！
陆初然看向林柔触目惊心的鞭伤，睫毛轻轻低垂，“你为什么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