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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血海修罗,心剑斩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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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檀香袅袅,经声琅琅,佛塔一层莲华殿内,数百信众席地而坐,双手合十,虔诚诵经。

一方方蒲团整齐排列,四壁佛像漆彩成画,或悲悯,或威赫,映衬汉白玉讲经台上空性大师宝相庄严。

“阿弥陀佛。”空性袈裟袖摆轻拂,慈眉笑道,“今日香云法会就此结束,还请诸位施主随老衲上往三层,拜谒万……”

咔、咔嚓——!

细微异响忽至四壁传来,空性长眉一皱,笑语声戛然而止。

“明心。”老和尚眸光一黯,轻声念完一声佛号,平静道,“马上安排诸位施主下山,不得延误。”

“师父?!”那水田衣小和尚本自静心回味新听得的经文,闻言一脸愕然,他还想开口,却忽见自己师傅面色大变,骇然望向四壁佛彩。

咔嚓、咔嚓嚓嚓——!

“这这这……”小和尚明心双目圆睁,惊恐看着四周佛彩纷纷自眉心裂出缝隙,继而扩大延伸,逐渐密布周身。

“阿弥陀佛。”空性垂眸一叹,颤声道,“明心你先去罗汉堂让十八罗汉速上万佛楼。”

“明觉,”他转过头,看向那白衣僧,沉声喝令,“你去明王殿请傅龙索,带上四位护法,入塔伏魔。”

“是,师父。”那白衣僧面色平静,双手合什一躬身,便自转身去了。

说话间墙皮开始脱落,碎石四落溅起烟尘,更有人听清老和尚话语,场间,瞬间大乱。

“怎么回事?那些佛彩怎么裂了?!”有人疑惑。

“小心。”有少女躲过碎石,忙牵起老妪的手,“奶奶,咱们快走。”

“哎哎?乖女,你这是做什么……”老妪不肯离开,却忽见孙女睁大了眼眸,目露惊骇。

“乖女?”老妪颤颤转头,顺着孙女视线看去,却见那些佛彩眉眼四裂,血泪汹涌而出,渐似江海奔流。

轰隆隆——

震响如雷炸鸣,四极方柱颤颤歪斜,莲华金顶轰然破碎,带起一声狂笑:“小子,再接我这剑,血狱浮屠!”

莲华殿众人尽皆骇然,未见这笑声来处,便见一白衣公子身形似天火疾坠,自头上金顶缺口处直插而下,轰然砸入讲经台,汉白玉顷刻炸裂成漫天碎片激射向四面八方。

“坏事,诸位当心!”

“奶奶!不要——!”

惊变刹那而起,所有人惊骇欲绝,更有人目眦欲裂,绝望嘶声。

“呔!”大红宝衣忽如云动,空性大师挥袖一卷,仰天怒目,“师弟,醒来!”

噗噗噗噗噗——

漫天飞射的碎玉砖石若万流归海,带起一阵阵浑浊尘流,被摄入那气劲鼓动的大红袈裟之中,却带起接连入肉“噗嗤”声,老和尚空性面色瞬间惨败,踉跄连退十三步。

“师父!”

“方丈大师!”

佛徒信众死里逃生,却来不及欢喜,便见老和尚嘴角溢血,颓然盘坐于地,头颅隐隐垂下,竟一副重伤濒死之兆。

“来不及了,师弟,你怎能……”

空性勉力抬起头,便见金顶破洞之上剑啸如龙,四条长索垂天而下,卷起经页漫天。

“哈哈哈,小子,你可接好了!”

嚣狂大笑声中,一须发殷红如墨的狂生似夜叉飞天,血剑带起修罗万相,直劈其下白衣公子。

“该结束了……”

杨天行双腿入地逾尺,身上衣袖再度开出一个豁口,负着的手轻轻颤动。

头顶剑风呼啸,血煞如火灼烧,杨天行豁然抬眸,赤金流华一闪而逝,他右手平伸虚空一引,口中念念有词,竟同样凝出一柄血剑,却是晶莹剔透,无有一丝杂色。

“既然你痴于剑,狂于剑……”

杨天行轻挽剑花,仰头冷声一笑,“那我便,以剑败你。”

话落,杨天行轰然踏碎玉台,飞身一剑,不带起丝毫光华,径直没入那倒悬于天的修罗血海之中。

“来得好!”柳云亟剑势已至顶峰,他狞声长啸,“杀!”

两柄血剑刹那交击,却如天雷勾动地火,霎时间发出震天轰鸣,那本已破损的金顶再也无法支撑,彻底崩毁。

轰隆隆隆——

碎石如雨落下,四柱摇摇欲坠,莲华殿诸香客佛徒四散奔逃,却忽闻烟尘中有女子笑声幽幽,伴随铃声“叮当”,一切仿佛静止,便连空气也凝滞似水流倒卷。

“你这……是什么剑法?”

一片寂静中,浓尘渐散,柳云亟身后铁索勾连,垂悬于天,可握剑的手臂却已洒血坠地,连带血剑崩解,缈缈作烟。

杨天行凌空虚步,平静甩去手中剑上血珠,淡淡道:“此,当为‘心剑’。”

随他话落下,手中血剑亦崩解消散,却化作漫天剑影四散,将所有被定格空中的碎石斩成齑粉。

“心剑,心剑,以心中之念为剑……”

柳云亟痴声喃喃,须发血色渐褪,忽而大笑道,“哈哈哈,枉我自诩剑心通明,却不料碌碌一生竟也未悟得这等剑道玄妙,可惜,可惜啊……”

杨天行虚空再踏一步,平静垂眸,淡淡道:“你一生只修剑道,却不知剑武通玄,殊途同归,若要入得陆地神仙,终究要开辟神海……”

“陆地神仙?”柳云亟愕然喃喃,忽而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当年吕纯阳便是走得这般路子,竟是要剑玄同修,方可入道么……”

杨天行不再开口,所谓“心剑”不过是神识的另类演变,他与柳云亟那凝化血剑之法,都是对心中之魔念的具现。

杨天行挥袖拂去眼前静悬的经页三张,平静开口:“你可还有遗言?”

“遗言么?”柳云亟眼睑轻颤,睁开浑浊双眸。

“去寻‘天剑’,还有……”他唇角溢血,声音渐若蚊蚋,“当、心,崔——”

最后一个“崔”字落下,柳云亟嘴角忽而弯起浅弧,旋即脖颈一歪,再无声息。

“天剑?崔……?”杨天行看着他唇角微笑,不由拧眉。

他本以为柳云亟会说些和当年灭佛有关的事情,抑或他自己后事安排,却不料故意留下这半截谜语,显然是临死也要小小报上那一剑之仇。

“江左疏狂?”杨天行一时摇头,暗自评道,“怎生得,这般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