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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小姐，少爷说他回去寺中瞧瞧，片刻便回，勿需为他忧心。”
回话的是府中老人，和福伯一辈，此刻笑呵呵挥着鞭，显然是把这些小辈间的些许不谐小事，当作驱马驾车的调剂来看了。
苏婉清却是怔怔然出神，薄唇抿成线，心头忽有明悟：“七郎，他是在刻意回避我？”
她明白自己表现出那种若即若离的亲近感维持得有些刻意，既显得急切，又让人捉摸不透。
杨天行或许正是察觉自己心思未定，不想太过主动表现讨好，以免影响了她自己本心判断。
“哼……”即使想明白这些，苏婉清还是难以放下心头片刻怨怒，原本未定的心神反倒倏然安定下来。
“杨七郎……”她放下车帘垂眸，轻捻手中帕，银牙暗暗紧咬，“我迟早要让你求我，簪上那支红玉珠花……”
车辚辚，马萧萧，打着杨字灯笼的马车缓缓前行，间或有宋书晴逗笑声从中飘出，随风散入四桥烟雨。
………
“吁——”
莲性寺正门附近，杨天行勒马疾停。
“这位公子请回，今日已闭寺。”
他人未下马，便有带甲捉刀的钱家护卫上前，拦臂驱赶。
杨天行平静垂眸，眯眼瞧了眼正不断有游人被驱赶而出的莲性寺正门，忽而唇角轻勾：“有意思……”
他此来，主要是为验证心中想法，此刻眼见寺中动静，便知来得不差。
想到这里他翻身下马，却下意识掏出怀中珠花锦盒。
此行二来，他多少也想离苏婉清暂时远些。
不只是怕影响苏婉清那未定的心思，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被苏婉清吸引，隐有动摇此前决意？
“这支珠花，再留一留也好……”
杨天行轻笑摇头，将那珠花细心收好，暂时并不打算再行送出。
他如今麻烦缠身，苏家若是搅和进来，至少眼下是看不到多少好处的，如何也要等他解决江南这波动乱，才会考虑与苏婉清更进一步发展。
“只不过……会不会有些太刻意了？”
他蹙眉暗想自己此前表现，手中拍了拍马儿后背，让他自个往林中寻些吃食去。
乌骓马反身蹭了蹭他的掌心，伸舌轻舔，带起“咴咴”地鼾声。
“算了，随她去罢……”他摇摇头失笑，暗道苏婉清如此敏锐的心思，恐怕一时半会儿便能看透。
正思索间，天风忽啸，神识忽有悸动。
“这么快，就动起手了？”
他转眸眯眼，看向莲性寺后山方向——
此刻正是下午，天朗气清，后山上空却风云忽动，空气中隐现血光，惊雷电闪四起——那是惑心异力搅动风云，刀光剑影亦在铮鸣。
“好了，快去……”杨天行轻笑，再次一拍乌骓马，命令道，“别跑太远。”
言罢，袖袍往后一挥，脚尖轻点树梢，人便似柳絮随风，飘摇往后山方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