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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言轻声一叹,将手中《江都县志》轻轻合上,起身迎向半月门外。
三个呼吸后,脚步声轻快接连,那徐先生在前,侍女掌灯在右,安德莉卡按剑而来。
“玉言见过老师。”崔玉言温声一笑,旋即转头肃声,“还要再劳烦徐叔一二。”
那徐先生会意,挥手间左右侍女躬身一礼退下,换他亲自侍立在旁。
安德莉卡静立无言,按剑的手始终不曾放下。
小别再会,眼前公子分明在笑,话语更是一如既往地恭敬,可她竟莫名泛起冷意一瞬。
“老师,”崔玉言适时伸臂,往后一引请道,“还望不弃,陪玉言小酌一二。”
“你道法又有精进?”安德莉卡眯眼,迈步间顺口品评,“倒是不差。”
“老师谬赞,”崔玉言无声一笑,回身到石桌前挥袍落座,口中赞叹,“还要多谢老师慷慨,贵国师几卷手记着实令玉言受益匪浅。”
安德莉卡唇角轻勾,也不接他这虚情假意,开门见山道:“女王示下神谕,我不日即将归返。”
崔玉言斟酒的动作一顿,蹙眉凝思。
“何以至此?”他继续倾酒,似无意问道,“可是此前北上诸事不顺?”
安德莉卡平静接过他递来的酒盏,还是一口便干。
“不错……”她面色忽起三分薄潮,喘息中轻赞,“比之凤阳那酒,更显温凉。”
“这是家叔自酿的琼花露,该有二十年了。”崔玉言见她不答,也不追问,只笑着再斟一杯笑道,“老师若喜欢,可带上几壶路上解馋。”
安德莉卡眸露异光,这次却没有再接他递来的酒盏。
“你就不问我离开后,扬州之事何如?”她微微俯身,似想看透自己这名义上半个弟子。
“哼!”一旁忽有冷哼,却是那徐先生抱拳,“公子,此时怎能放她归去?!”
说着他按剑踏步,眸光冷厉请命:“还请公子下令,元凤必一力擒之。”
夜风忽止,那漆红的凤纹对剑隐现铮鸣,玄甲大氅无风自扬,隐隐封堵八方去路。
“哼,徐先生好大气魄。”安德莉卡眸光泛冷,同样按剑而起,眼角月泪隐现辉光,空气泛起涟漪。
“邪魔外道。”徐元凤拧眉冷哼,凤纹鞘轻震,便欲出手擒拿这异域妖女。
啪!
“都住手。”酒盏落于桌面,崔玉言拂袖而起,蹙眉拱手,“老师少安毋躁。”
他话出安慰,回眸语声却渐森冷:“徐叔可还记得凤阳祖祠前立下之言?”
他看向徐元凤,却是不等他开口,无奈挥手:“罢了,你且先退下罢。”
徐元凤按剑的手暴起青筋,竭力按捺心中杀意半晌,终究重重一抱拳,拂袖而去。
“哼嗯……”安德莉卡轻声一笑,对崔玉言揶揄,“这位徐先生倒是好大的脾性。”
“徐叔跟了我爷爷一辈子,有些脾性在所难免。”
崔玉言似未听出她话中有话,见酒已凉,便自顾重新温上半盏。
安德莉卡重新落座,视线随他摆弄酒盏的动作扫视,瞥见那本《江都县志》,忽而眉梢轻扬,将之轻轻拿过,随意翻阅。
“老师也读我大乾地方志?”
崔玉言意有所指,似随口感叹,“可惜这两朝繁华之地,转眼便要散作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