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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眸,也不再言,只浅浅一笑,似在求证。
杨天行见她唇角梨涡浅淡,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不由摇头,干脆收了道明其中利害的心思,对她说的所谓“兵煞”也不置可否。
沈月如见他重新阖目,一副懒得搭理自己的态度,此刻也不来气了,反而似已有些习惯他这般疏离淡漠的态度。
“不,不对,我在干什么……”她忽而脸热,发现自己竟靠他这般近,几乎贴到一起,就仿佛在寻求依靠。
她暗暗抿唇,方想起身去船尾找阿箬,离他远些,可倏忽间身子一僵,悄然转回眸。
匀称的呼吸声一起一伏,那杨七郎近在咫尺,对自己完全放下戒备的模样,感觉只要再靠近些,仿佛就能把藏好淬毒的卦签铜簪,戳进他的脖颈。
“大兄,我到底该怎么做……”她抿唇,眸光如水盈波,心中渐渐焦灼。
眼下距离如此之近,只需要划破他一点皮肉……
她笃信自姨姨那里偷来的奇毒只要沾上一点,就能要了眼前之人性命,为大兄报仇雪恨。
可大兄当初星夜而归,留下三两句话便自决然离去,反反复复提及的,便是不准想复仇之事。
“杨公子……?”她小声轻唤,似欲攀谈。
无人回应,她心中纠结一时如千绳缠绕,周遭一切似水墨晕散。
恍恍惚惚,青白瘴雾弥漫,船儿打水又过了几道弯,那老船翁似乎累了,唱词声渐渐难以闻听。
月渐西移,沈月如眸光渐冷,若无其事再靠近了半分,不着痕迹偷眼四瞄。
船头那道姑独坐对月,一入定便仿佛离了人间,背上黑白二剑一长一短,柄首阴阳鱼晕染银月辉光,似在流转。
船尾阿箬正抱着灯,坐在船弦边,仰头看着那蓑衣的老翁一下下拍着水。
身边,杨天行依旧抱剑而坐,呼吸平稳,斗笠靠在身后,双眸紧紧闭合,仿若婴儿安睡。
沈月如眸光一沉,悄然把帷幔掀开,无声搁在脚边。
“除了姨姨,这些年便只有大兄记挂月如……”
她指节捏得发白,心中给自己打气,颤手去摸斜云髻尾第三根铜色卦签。
“杨七郎,大兄因你而死……”
她眼眶渐红,铜签只抽出三分,却仿佛千斤重。
她疑惑有一瞬,奇怪自己为何犹豫,旋即眸中隐现杀机,悄然咬破舌尖。
腥甜与刺痛同时瞬间侵袭,沈月如脑中刹那清明,手中轻轻用力,铜色卦签无声落入掌心。
桃花眸蕴起水汽,把袖口敛得紧紧,她沉吟十数息,渐作昏昏欲睡状,缓缓往杨天行侧身斜靠而去。
“只差一点点……”
她微阖上眸,心跳如擂鼓,袖中攥紧铜簪,只待身子倒将过去,这个角度,手中簪稍稍用力便能刺入他腹中!
“你……在做什么?”
杨天行忽而支剑斜拦,无声抵住她靠来的身子。
“……”咬牙忍住痛哼,肩头传来剑柄冷硬的触感,沈月如心有一瞬吊到嗓子眼。
“我……”她忙揉揉红肿的眼,抿唇小声解释,“行船太久,方才有些倦了……”
“是么,呵呵……”杨天行眼也不睁,提醒道,“东西收好,再过一道水就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