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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春节之前几天,冯振兴和陶文茵做了个决定,俩人要结为异姓兄妹。
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陶文茵可以更好地在冯家庄生活。
她不肯回城,又觉得一直住在冯振兴家里给人添麻烦,家里多了个女人,对冯振兴来说,总归是不太方便。思来想去,便跟元初和冯振兴商量,想跟队里租个房子,或者批块地盖个房子。
但是,她一个人住其实也不太方便,单身女子的生活从来都是不容易的,尤其她还是个外来的、没有什么根基的、看起来又很柔弱的单身女子。
冯振兴想了想,跟她商量,“你要是不介意,不嫌弃,咱们结拜一下,你既是我的义妹,又是初初的亲妈,这样,咱们大队应该就没人敢欺负你了,你一个人住我们也能放点心。”
陶文茵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大家对于冯振兴和陶文茵结拜接受良好。
在农村,拜把子兄弟,拜把子姊妹,拜把子兄妹或姐弟,都是很寻常的事情,拜把子兄弟最多,后面几种情况少一些。
但是冯振兴和陶文茵这种情况,结异姓兄妹是最合适的。
结拜之后,就开始商量租房还是盖房的事,陶文茵表示:“如果能盖,还是自己盖一个,没法盖就租。”
元初跟她说:“您肯定是盖不了,您户口和粮油关系不在我们大队。但是我可以盖,我跟大队申请个宅基地,盖了房给您住。
冯振兴疑惑道:“你也没法申请吧?你没结婚没独立的,大队给你批宅基地?”
元初挽着他的胳膊撒娇:“爸爸~~大队还会跟我较这个真吗?他们要是跟我较真,那说明您威望不行。”
冯振兴高兴地眯着眼,老神在在,“你想让我去帮你说?”
“是呀,您不帮我谁帮我啊?”
“行吧,我去说。”
他是拿自己的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冯振兴找到冯振国和冯振中,跟他们说了这事,“就在我家边上,不用太大,说是初初的,实际上就是给陶家妹子住,她住远了既不方便也不安全,住我家边上还稍微好点,周围就是咱们几家,安全有保障。我家边上正好还有一小块空地,给她盖两大间房就够住了。”
冯振中说:“地方小不小?”
“不小。够住就行。”
“那行。挨着你家那块地,都不用特意批,都划到你现在的宅基地范围里去。本来嘛,谁家门外的空地就算是谁家的,别人家都占了种上菜了,你和初初没占,就堆了点柴火。这回你们就占了盖房子吧。队里其他人家也照此处理。自己门口的空地要是想盖房,到大队来报备一下,就让他们盖。”
冯振兴觉得这样也行,回家和元初、陶文茵一说,她们俩都没有意见。等到开春,天气稍微暖和一点,就破土动工,在冯家的西院墙外面再盖两间房,把院子圈好,让陶文茵住。
陶文茵之前是有正式工作的,后来她因为身体的原因办理了病退,也是有工资的,再加上陶家家境不错,父母和兄长愿意帮衬她,她倒是不缺钱花。别说盖两间房了,盖个四合院的钱也是有的。
她本来要把自己的钱全都给元初,元初没要,“您自己拿着,花起来方便点。我这性格大大咧咧的,都指着别人照顾我呢,我可不会照顾人。您自己拿着钱,给我买礼物也方便。”
陶文茵这才作罢。
她心里明白,她和孩子刚相认没多久,还没亲密到这个份上。她可是知道的,这孩子跟振兴大哥要钱花一点不手软。收宋言礼的小金库也收的挺爽快。但是却从不会主动找她要什么。
她们母女之间近二十年的鸿沟,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关爱来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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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风亲眼看着陶文茵在冯元初的调养之下,从一个濒死之人重新变得充满生机,都没用多长时间。由此可见显,冯元初的医术精湛,但是,他之前两次请她给自己的爷爷看病,她都只给了几个止疼片!
很显然,她并未尽心尽力!
1971年1月26日,除夕。
元初照旧在卫生室坐镇。
从1967年开始,春节假期就被取消了。虽然事实上,当年的通知只说了“1967年春节不放假”,但是后面几年,大家也都不怎么敢放了。
报纸上也号召大家春节不休息,继续加班加点的干活,为国家建设做贡献。
农村稍微好一点,春节还能让大家歇两天,城里的工人们是真的不休息。
元初作为冯家庄的“门面”之一,倒霉地被归入了不能休息的那一批人里。
除夕和春节两天,别人都休息,她和大队委的一帮人都要坚守岗位,算是积极响应了国家号召。、
这天上午,她正在卫生室里看书,琢磨配方。宋言礼坐在一边帮她磨药粉。之前一段时间,陶文茵也会在。
但可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元初的关系越发融洽,她心里的不安在减少,再加上可能也知道年轻人谈对象不喜欢有家长坐在旁边,现在都是和宋言礼岔开来。
俩人一个看书,一个磨药,偶尔说一两句话,气氛温馨得很。
就在这个时候,顾长风敲门进来了。
元初抬了抬眼皮,问道:“顾知青,有事吗?你怎么没回家过年啊?”
冯家庄还是比较厚道的,允许知青们回家探亲。按理来说,知青下乡第一年是没有探亲假的,但是冯家庄都给他们破例了,不光69年来的老知青可以回家,宋言礼和顾长风这两个70年来的新知青也可以回家。
但是,宋言礼自己不想回去,要留下来陪着元初过年,顾长风回去没有意义,他家里没有人。所以俩人都留下了。
元初明知故问。
顾长风拉了把椅子坐下,问道:“小冯大夫,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你说。”
“我爷爷病得严重吗?”
“不严重。”
“那他为什么总是不好呢?”
“这个问题你得问你爷爷,不应该来问我。”
“你是冯家庄的赤脚大夫,不问你问谁啊?陶文茵同志病得那么重,这才过了多久,你就给她治好了。我爷爷病得不重,他却迟迟不好,我想请问,这是什么道理?”
宋言礼放下手里的工具,严肃道:“顾同志,慎言!小冯大夫的医术大家都有目共睹,她给社员们治病是多么尽心尽力,大家都心里有数!”
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元初对他笑了笑,说道:“别急,我和顾知青说。”
她转头看向顾长风,笑容一瞬间收敛,“顾知青,你在怀疑我的医术?还是怀疑我的人品?不管你怀疑哪一个,我都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的怀疑毫无道理,你这是对我的污蔑!
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陶文茵同志的病能好,我的医术只是起到了辅助作用,关键是,她找到了自己的心药。失散多年的女儿找到了,她心情能不好吗?
至于你爷爷,我也早就跟你说过了,他得的是心病,他思虑过重了,本质上来讲,他根本就没什么病。只要你能解决让他思虑过重的根源问题,他自然就‘药’到病除了。解决不了根源,你在我这儿说再多都没有用。”
顾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