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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顾海龙带着离婚协议回去,刚进家门,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
“让我出去,你这个逆子,竟然敢囚禁我。”
“你们父子俩都不是人!”
“让开,滚!”
乒铃乓啷,传来打砸声。
“够了!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疯疯癫癫的。”
“呵,你儿子不让我出去,还不让我跟外面联系。什么意思?当我是囚犯?”
“爸。”顾璟瑜看到他手里拿的资料、知道他心意已决“尤溪阿姨,还好吗?”
“她很好,已经可以借助工具走路了。”
“那就好。”
“璟瑜,我才是你妈。你关心一个外人干什么?你这个白眼狼。”
“你安静一点,闹了几天,还不够吗?既然爸回来了,我有话要说。”
顾璟瑜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平安符。那是他之前和小鱼儿一起去庙里求来的,是小鱼儿送给他的。
“这两天,我想了很多。不管怎么样,都该给小鱼儿和尤溪阿姨一个交待。”
“你什么意思?交待什么?你想报警吗?我告诉你,没用的。亲子鉴定报告我已经烧了,你们没有证据,没有哪条法律可以证明我有罪。她的死,不关我的事,谁让她那么容易轻信别人的,是她蠢、她活该你还在她墓碑上写什么爱妻,我呸她配吗?”
顾璟瑜没有搭理她、自顾自的说道:“是我先对她动心的,是我带着目的靠近她,是我引她一步步沦陷,是我告诉她、等她毕业就结婚,是我引诱她跟我发生关系,是我让她怀孕的,是我害死了她。
她一个人背负着沉重的枷锁赴死,她和孩子死在那片深海里,那时的她该有多绝望、多痛苦。
她曾经说过海水可以洗涤灵魂,可需要洗涤的不是她啊!
她一直都那么纯洁善良,她至死都要守护那个秘密,只为了让我能够心安理得的跟别人结婚。
哈哈……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会远离她,因为,我配不上她。
她是那么尊敬你、信任你,你却利用她的善良欺骗她。
是你的谎言逼死了她,也是我自私的爱压垮了她。我们都是罪人。
你是我妈,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法律也不能惩罚你。但我可以让你失去最在乎的,让你活在痛苦中忏悔。
我要去给她和孩子赎罪。希望下辈子,她别再遇到我们这种人……”
顾璟瑜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剥开外层的包装,塞进口中。说完那番话后,他的情绪已经平稳下来,浑身死气沉沉。
“这是小鱼儿最喜欢吃的蜜桃味软糖。爸,对不起,我不能尽孝了。等我死后,麻烦你把我的骨灰埋在她旁边,咳咳我要告诉她,不能让她咳咳”
他的嘴角流下殷红的血。
顾海龙冲过去扶住他倒下的身体:“璟瑜,你怎么了?你在乱说什么?”
“我要赎罪。该洗涤灵魂的是我,咳咳,我,对、不、起、他们”
顾璟瑜又吐出几口暗红色的血,他再也无法开口,缓缓闭上了眼睛。
莫青禾发了疯似的扑上去推他的身体:“啊!璟瑜,不要,妈妈错了,妈妈知道错了。你别死啊,啊~”
“璟瑜,说谎的是我,该死的也是我,你别死啊,别丢下我”
“海龙,快送他去医院,快!喊医生,救他、快救他!”
顾海龙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没多久,他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呆呆的看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儿子和发狂哭喊的莫青禾。
“他已经死了。”
“不、不会的,他不会死的。璟瑜、璟瑜,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只要你睁眼,我可以去坐牢,我去赎罪”
“因为你的嫉妒、自私、恶毒,用一个谎言逼死了3个人。既然你非说我跟尤溪有一腿,那就如你所愿,我们离婚,我会娶她、照顾她一辈子。”
“不、海龙,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是相爱的,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我可以再给你生一个孩子”
“我为曾经爱过你这种自私狭隘的人而后悔。你就是一个小偷,偷走了原本属于尤溪的爱。而我,就是一个胆小鬼,一个不敢直视内心的胆小鬼。”
“不、不、不,你是爱我的,儿子已经没了,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们、我们好好过。我不会再说你们有什么了,不会了,你相信我。”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我已经不爱你了。你太可怕了,三条人命啊!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我没想过要逼死她啊!”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结果已经这样了。我们好聚好散吧,这是我让律师拟定的离婚协议,所有财产我们一人一半。”
“不、我不同意”
“不同意的话,那就法院见。如果闹到法院,那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到时候,你逼死三个人的事就会被所有人知道。你确定要逼我这么做吗?”
“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给你一半的财产,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要拿钱走人,还是要身败名裂后再拿钱,你自己考虑。”
“你这是一点夫妻情分都不顾了吗?”
“情分?编造我出轨、有私生女的情分?逼死儿子的情分吗?”
“我说了,我可以再给你生一个的。”
“你这么恶毒的人,我怎么会再跟你生孩子?再让悲剧重演一次吗?我连多看你一眼,都觉得遍体生寒。你好可怕,真的很可怕。”
“啊!不”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在这期间,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但是你不能去骚扰尤溪。如果你敢骚扰她,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的恶行。如果你不愿意签字,那就上法院。”
“呜!海龙,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三条无辜的人命,你还想要机会?午夜梦回,你的良心过得去吗?你能睡得着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个家,我不会再回来了。”
顾海龙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弯腰抱起顾璟瑜的尸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