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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定山上次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可顾晚妤总说只是学了些皮毛。
只学了些皮毛，那怎又能解开连大夫都解不开的毒呢。
这一点，便是顾定山感觉最为奇怪的地方。
可顾晚妤也不可能将实话说出，只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爹，如果我说，恰好这毒我在医书看见过，您信吗？”
说完，只见顾定山微微愣了一下。
原先顾晚妤还以为是自己这个理由太过牵强，却没想到下一瞬自家父亲的眼神立马变得欣喜起来。
顾定山脸上豁然露出一个笑容，欣慰道：“信，为父当然信了，幺儿，为父没有想到，你翻阅学习医术的能力竟如此强，不愧是我顾定山的女儿。”
“……倒没有父亲你说的那般夸张，只是误打误撞罢了。”顾晚妤有些心虚，咽了咽口水。
坐在主座上的沈祁凉朝她看了一眼，缓缓将手中茶盏放下，慢悠悠地说：“既然本王体内的毒素已清，方才说的那些赏赐，本王会亲自派人送到顾太师的府上。”
顾定山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还是起身谦虚婉拒道：“殿下，这些赏赐都太过贵重，况且小女今日也只是误打误撞才解了您听我的毒素，不如这些赏赐，殿下还是……”
“误打误撞？”沈祁凉听到这，不由地压了压眉。
“啊，是的。”顾定山肯定地点了头，丝毫没有发现一边的顾晚妤正在尴尬地回避沈祁凉的眼神。
沈祁凉扬了扬眉，紧盯着她，语气冷硬；“那这顾小姐的‘误打误撞’未免也太神奇了些，两三下便替本王除去了这些毒素，顾太师，你可得好好培养培养你家女儿啊。”
“多谢殿下夸奖，我定当竭全力栽培小女。”顾定山的眉毛瞬间舒展开来，脸上洋溢着光彩。
沈祁凉没有拆穿，但依旧遵守起先的承诺，道：“嗯，本王允诺的赏赐会一一送去，顾太师也不必再作推脱。”
见状，顾定山也只好不再拒绝。
没想到啊，他这还是头一回跟着幺儿沾了光，若是延儿和风儿也能知道幺儿今日的作为，定会开心不已。
他坐下来，过了几秒后却叹了口气。
顾晚妤不明所以，随手从桌上拿了一杯茶水，“爹，怎么了。”
“没事。”顾定山摇了摇头，突然说起了沈祁凉，“只是为父觉得这六皇子接触起来，好似并不太像传闻中那般狠戾。”
可顾晚妤却不认为，反驳道：“爹你这才接触那六皇子几回？怎就知他不是表面做戏呢？”
“嗯。”
顾定山沉思了几秒，“幺儿，你说的其实也不是并无道理，六皇子许是没有表面上这般简单，否则又怎会被歹人下如此恐怖的剧毒。”
此话一出，一边的顾晚妤差点连茶杯都拿不稳了。
“咳……咳！”
顾晚妤不慎被手中的茶水给呛到，低着头一直咳嗽。
顾定山听到动静，连忙扶起满脸通红的她，语气无奈道：“你呀！喝水也要小心点，如今都长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顾晚妤用手帕擦了擦嘴，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父亲说的是，我下次喝水……一定注意点。”
等顾定山转过头后，她才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开始回想到那天晚上的场景。
若不是沈祁凉擅自闯入南苑，她又怎会直接从剧毒入手。
所以准确来讲，歹人应该是他才对。
顾晚妤越想心底越不舒畅，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抬眼时却正好对上沈祁凉的目光。
正欲躲开，沈祁凉便嗓音低低地唤了一声：“顾小姐。”
“本王自感身体好似还有些不适，不如这几天你就留在王府，等本王哪天痊愈，你再回去。”
顾晚妤差点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体内的毒素自己方才已经给他解了，怎会身体不适。
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很勉强：“六皇子殿下现在是哪里不适？不如我现在再来给您瞧瞧？”
可谁知，沈祁凉就像是听不见般，直接站起了身，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只见他唇角微勾：“本王有些乏了，今日就先到这吧，诸位可以先行回家，但顾小姐留下。”
等说完，漠声便跟随着他，一块儿踏出了大堂。
沈祁凉一走，场内的官员们便立马开始放肆交谈起来。
不用猜想，顾晚妤便知道他们口中在说什么事情。
“幺儿，要不为父替你去六皇子那边说一说，毕竟，你不是已经将殿下体内的毒素都解得差不多了么？想来换个大夫照看，也并不是不可以。”顾定山拧着眉，并不想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陌生的王府。
可他不知道的是，沈祁凉并不只是单纯的要顾晚妤留下替他看诊。
顾晚妤捋了捋思绪，最终决定：“不用了，爹，既然六皇子要多留我几日，那我便留下吧。”
“可是……”
顾定山还想再劝，可顾晚妤依旧从容淡定地打断了他的话：“爹，放心吧，今日我好歹也算是救了那六皇子一命，只要我不犯事，他自然不会对我如何。”
见自家女儿心意已决，顾定山也不好再说什么。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便留下吧。”
“好。”
素儿站在后头，也忍不住问：“那小姐，奴婢是跟着你还是，回去伺候双儿小姐。”
毕竟出门时小姐可是交代了，双儿小姐一人在府中，只有嬷嬷照顾着，怕是有些不放心。
她一问，顾晚妤便开口回答，道：“素儿，你今日就先跟我父亲回府，陪一会儿双儿，待明日再过来吧。”
想来，沈祁凉堂堂一个六皇子，总不至于连个伺候的丫鬟也不分配给她。
素儿点了头，“好。”
很快，官员们都开始起身离开，可偏偏就谢必渊那一桌还迟迟未见动静。
等将顾定山和素儿送走，顾晚妤便又回到大堂内坐了下来。
她将头朝着谢必渊的方向转去，目光锁定在其身上，“谢大人这是方才磕头磕傻了，连回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