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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浸透云州城时,沈墨的玄铁伞尖正抵着仁心堂的门槛。柏木招牌上“仁心堂”三字鎏金浮动,似有星火在笔画间游走。陆昭腕间银铃忽地沉寂,她俯身轻触青石台阶——石缝间渗出的药香竟与二十年前母亲熬制的安神汤别无二致。
“这匾额在发烫。”沈墨以伞骨轻叩匾角,朱砂漆皮簌簌剥落,露出内里暗藏的星纹脉络。纹路延伸至门楣,整间药铺突然震颤,三百药柜抽屉自行弹开,茴香、当归等药材凌空飞旋,在暮色中拼出半幅《鹤唳卷》残图。
檐角铜铃骤响如裂帛,对街屋顶窜出九道黑影。为首者黑袍覆面,冰晶指尖捏着半枚星钥,嗓音沙哑如砾石相磨:“容音的女儿竟想用仁心堂镇归墟?可笑!”袖中甩出三枚骨卦,落地即化毒蛛——蛛背星纹与陆昭胎记裂痕相契,獠牙滴落的毒液将青石板蚀出焦痕。
沈墨旋伞成幕,银针暴雨般钉入巽位梁柱。针尾魂血渗入木纹,药柜深处突传龙吟,一道鎏金光柱冲破屋顶,将毒蛛尽数焚为灰烬。陆昭踏着光柱腾空,珊瑚簪尖挑破夜幕,星辉如瀑倾泻而下:“慕氏的脏东西,也配沾我娘亲的药柜?”
黑袍人厉笑震碎面巾,露出与慕氏师尊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右脸爬满藤蔓状冰纹:“黄泉当归?今日便让你们魂归黄泉!”双掌拍地向后疾退,整条长街地砖轰然翻起——每块砖下皆封着一口琉璃棺,棺中疫魂睁眼的刹那,天际惊雷炸响!
三百疫魂破棺而出,裹挟毒瘴结成黑云压城。沈墨咬破舌尖,魂血顺伞骨纹路游走,在虚空绘出“当归”血符。陆昭银铃掷向黑云中心,铃舌星砂迸射如箭,却在触及疫魂时被冰纹吞噬。黑袍人袖中甩出卦链,缠住陆昭脚踝直坠地面:“容音的血脉,合该做星墟重开的祭品!”
千钧一发之际,仁心堂药柜轰然炸裂。三百味药材化作流光没入陆昭眉心,她瞳仁鎏金暴涨,掌心星火凝成野菊刃——刃光过处,冰纹卦链寸寸崩断。
“昭儿,药材通灵,仁心为引。”
恍惚间,容音的虚影自星火中浮现。妇人指尖轻点女儿眉心,陆昭胎记骤然灼亮,星纹如藤蔓爬满双臂。她旋身斩向黑袍人,野菊刃劈开毒瘴,刃光映出二十年前真相——慕氏师尊为夺星枢,将容音半缕神魂囚于仁心堂匾额!
沈墨趁机劈开坤位地砖,玄铁伞骨尽数崩散。三百银针携魂血逆冲云霄,在虚空勾出离火卦。黑袍人右脸冰纹突生裂纹,嘶吼着撞向药柜:“师姐囚我百年,这仁心堂合该陪葬!”
药材洪流与毒瘴相撞的刹那,长街尽头传来驼铃清响。李伯挑着药担蹒跚而来,竹篓中野菊沾着晨露,哼唱的采莲谣竟与容音当年分毫不差:“……当归不归,星火成灰哟——”
篓底突然飞出一本泛黄药典,书页无风自动。墨迹未干的“仁”字凌空暴涨,如金钟罩住整座云州城。黑袍人冰晶躯体在光幕中扭曲,疫魂触及金辉竟渐复人形——原是二十年前被慕氏所害的采药人!
“不可能……凡夫俗子怎破得了星墟阵……”黑袍人癫狂撕扯面皮,血肉模糊间露出森森头骨——额间嵌着的星钥碎片正与仁心堂匾额共鸣。
陆昭野菊刃抵住他咽喉:“你可知我娘亲为何择‘仁心’为匾?”刃尖轻挑,星钥碎片剥离的刹那,黑袍人记忆如潮水涌入——
暴雨夜,容音怀抱婴孩跪坐废墟。慕氏师弟持剑相逼,她却将毕生修为注入仁心堂匾额:“星枢可夺,人心难灭。这‘仁’字便是天下人的药引!”
记忆崩碎时,朝阳恰好穿透黑云。黑袍人化作冰尘消散,疫魂们对着仁心堂匾额长揖及地,身影渐淡如晨雾。李伯拾起星钥碎片,苍老手指摩挲着容音刻的“仁”字:“丫头,该去昆仑收你娘的第三坛酒了。”
沈墨以残伞为杖,点过重生野菊。星砂自花蕊升腾,在匾额上勾出新纹——【天地为炉,仁心作药】。陆昭望向昆仑方向,忽见雪山之巅有银铃虚影摇曳,恍若母亲在星辉中含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