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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把贩卖羊皮衣服的人都安排好后,经常带些吃食去了水生先生家教清雅绣活和厨艺。
三丫找了桂枝和宝树族人中针线活好的嫂子们做衣服,三丫负责教,到了年前做出了近一千件衣服,小桃把本钱算出来,正准备让三丫男人和桂枝男人去京城卖的时候,逃荒路上遇到过的林百户带着两个兵突然出现在三丫家中,林百户来是邀请三丫男人的,说是边境有战事,千户大人需要一批弓箭手,他向千户大人推荐了张怀庆。
怀庆想到三丫又怀孕了他们几家人中水生读书走了家中一个男人都没有。正想拒绝,三丫却把怀庆叫到了另一间屋子“怀庆,你自己想去么?”
“你现在怀着孩子呢,我们家里又没有个长辈,我哪能走。”
“怀庆你箭术了得,以前连周叔都称赞过你的,你如果也想去军队有番作为,别挂着我,我可以带着炤炤去和赵姨住一起,家里还有水生小桃呢。”
怀庆道“你和孩子是大事,别想那么多。”
三丫道“男人都想建功立业,更何况你这一身本事,我和孩子不能绊着你,我身体好,你不用担心我。”
怀庆就有了些犹豫,三丫笑道“多考虑一下,等晚上水生回来你们说说话。”
三丫男人出去对林百户道“天晚了,和两位兄弟在我家吃过饭食再走吧,反正你们路上也得吃饭不耽误你们多少时间。”
三丫忙去了水生家,让谢婶子帮忙打下手,家里来了外男,她不敢再让小桃露面了。
水生娘一听三丫家来了人大方道“ 三丫我给你抓条大鱼去。”
小桃听得她婆母特意给鱼加上了个“大”字促狭的和三丫道“冬天的鱼价钱不同的。我婆母特意提醒你她要给你抓大鱼。三丫姐你面子在我婆母这不小。”
三丫瞪了眼小桃,小声道“没大没小敢打趣你婆母,我今天没空,改天收拾你。”
水生娘果真抓了条六七斤的大鱼,小桃忙上前帮忙,看她婆婆双手在水坑里捞鱼冻的通红。赶紧拿了帕子给婆婆擦手,碰到婆婆手就像摸着冰碴子似的,小桃不由得心疼起来,水生娘安慰道“不要紧,一会儿我给三丫烧火,烤烤火就暖过来了。”
三丫忙道“小桃你自个今晚不用做饭了,到时候让谢婶子给你带回来。今晚水生也要去帮着你怀庆哥陪客人。”
晚上水生回到家,听小桃说了事情的大概,便赶忙去了三丫家。
一进屋,水生礼貌地跟林百户行礼问好,而后坐在一旁安静倾听。林百户讲着军中的机遇以及千户大人求贤若渴的态度,并且暗示像怀庆这样箭术出众的人很容易出人头地,军中讲究的是本事服人。边说边观察怀庆有没有心动,但见怀庆神色未动半分,在心里暗暗叹气替怀庆可惜。
水生不时点头附和,并不轻易开口,只是偶尔不经意的提及怀庆的厉害之处,并显出佩服之意。怀庆面上不显但是心中明了这是水生替他在林百户心中加重份量,希望他以后能入军中得到重用。心中虽仍有顾虑,但看到水生也如此支持他去,也多了几分心动。
厨房里水生娘看到炖的香味浓郁的野鸡汤,有些不好意思“三丫我给小桃打一碗鸡汤起来免得到时候忘了。”
三丫忙道“一大只呢,这么大一锅,多给小桃舀一些。”
水生娘眼睛快准狠的舀了几大块肉多骨头少的肉,再把调料撇开,舀了一大碗鸡汤,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桃那孩子还能再长,有些瘦弱了,所以我,我……”水生娘想的是小桃身体好了,当娘的身体壮实以后怀了孩子,孩子才能长得好,但是把人家锅里的好肉舀了也有点不好意思。
三丫忙笑道“小桃这孩子走了运才能遇到你这样疼她的婆婆。”
三丫忙给水生娘也舀了一大碗。
水生娘忙要阻拦道“我就不用那么一大碗了,外面是客人,等会儿少了拿出去不像样子。等会儿他们外面吃完了收回来我们又再吃。”
三丫劝道“别担心谢婶子,尽够了的。”
饭菜上桌 ,一大盆炖得热气腾腾的鱼,一个炖野鸡,一个炖菘菜几个兵爷很是开心在军营中可吃不到这么好的饭食,大家边吃边聊,也越放越开,水生客气的给几个兵爷倒酒,看几个兵爷喝得兴头起的时候不经意的替怀庆打听点军营中的规矩,怀庆终于下定决心,对着林百户道:“承蒙您的赏识,我愿跟随您前往边境。”林百户大喜,拍了怀庆肩膀,众人酒足饭饱才散了场。
怀庆正要开口请水生照顾家里,水生道“怀庆哥,军营里面刀剑无眼,你定要小心,家里面你放心,三丫姐和小桃亲姐妹一样的,我们定会照看好她,你别挂着,你刚去主要是护好自己,三丫姐才能在家放心。三丫姐等月份大了,就和我们一起住,我娘照顾过三丫姐有经验。”
怀庆感激的拍拍水生肩膀,水生娘和三丫跨进屋子,水生娘道“怀庆啊,军营里面危险着呢,咱们又不是征兵去的,是凭本事去的,为了是凭本事去当官发财的,你可得护好自己了,家里还有孩子和三丫呢。危险的时候别急着去拼命,等不危险的时候再拼。”水生忙拉住了自己老娘。
怀庆和三丫却因谢婶子一番话顿时少了些离愁,怀庆并未笑话水生娘反而认真的对水生娘道“多谢谢婶子提醒,家里还要谢婶子多帮忙。”
水生娘道“怀庆你放心,定能把三丫照顾好。水生!怀庆还要和三丫炤炤说说话,我们家去了。”主要是小桃还没有吃饭鸡汤放凉了又得热。
三丫道“我包袱替你收拾好了,早猜到你想去的。你常年为了照顾我们娘俩在家里,这事是你的机会,我自然也要支持你的。”
怀庆难得的拥着三丫“你要顾好你们娘几个,上次小桃被县令妻弟抓走,水生好歹能见了县令可以和县令说上话,他是秀才也不用下跪,要不还得跪下申冤。我们也有闺女,我要是能去军中有点作为,炤炤长大我们也放心些。”
虽然她和怀庆的闺女可能长不出小桃的姿容来,但是怀庆疼闺女的心三丫很是满意。三丫悄声和怀庆道“我把一张二十两的银票缝你里衣里面了。另外还有八九两银子。你在外面该请客花钱的地方不要心疼银钱,我在家花钱的时候少,家里粮食也多,还有小桃她们也有钱,你不要担心我在家过不好。”
“我若去了军中,军中管饭也有军饷的。”
“穷家富路,我们在逃荒路上也好,在这白月湾也好,身边得有人才行,你拿着银钱多交些人,有事的时候万一有人肯搭把手就是你活命的机会。”
这下怀庆搂住三丫紧了紧,赶紧抱起自己闺女,亲亲闺女额头,想着就要离了闺女,声音又轻又柔“小炤炤,在家要听娘的话,别自个往白月湾跑知道不?白月湾里有吃人的大鱼。爹爹出去挣钱给我们炤炤买花戴。”
炤炤拍了拍爹爹的脸,“爹爹用箭射吃人的大鱼给我吃,爹爹我不喜欢戴花,梳头头发疼。”
怀庆忍不住给闺女碰碰头“不喜欢戴花就不戴,头要梳了才是爹娘的好闺女知道不?”
炤炤点点头“我听话的。”用手指了指她娘的肚子,“以后小弟弟小妹妹出来我也帮着看。”
怀庆揉着闺女头,一脸的骄傲望着三丫“再没有我闺女这么好的孩子了。一会儿我走你不用出门来,免得闺女跟着我跑。”
水生娘到家打开棉布包催促小桃“把这汤都喝了,以后吃野鸡汤可没这么容易了。”
“娘好大一碗呢,怎么这么多肉?”
“我给你舀的,我不是拿了好大条鱼给三丫招待客人么?舀她一碗鸡汤她也不亏的 你放心吃。”
小桃忍了笑,道“娘这么远给我带回来的我得喝完。”
水生娘赶紧接话道“可不是,汤一炖好,我就舀了一大碗用热水隔着的,要不早凉了。”
水生忙拉着老娘手“娘你喝了没有?”
水生娘道“三丫给我舀了好大一碗的,小桃喝不完留着明天热了再喝。”
又感叹道“怀庆这本事现在又不用逃荒,安定下来打猎可惜了。去了军营中,凭着本事指定能当官。三丫怀着孩子让她住我们家来,我照顾过她的,这次我不收钱的。等以后怀庆当官了拉拔一下我孙儿也好。”
小桃眼睛跳了跳,水生无奈的拉着老娘手“娘啊!我们几家的关系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我是要照顾啊。他以后照顾一下我孙儿不也应该么?”
这下水生也没法反驳他老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