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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与冥界的前线战场。
此前冥界几乎不计伤亡而疯狂式的进攻在这几日里给人族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不过伤亡倒是没多少,毕竟有着高阶的魔法师与战者压阵。
前线的士兵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些高高在上的魔法师不在那些没有理智的怪物走出那几道宛如山岳般大小的裂缝前便出手消灭它们。
而是选择放任那些肮脏的怪物进入现世,肆意地践踏帝国的神圣领土。
而这些一生都忠诚于帝国的骑士与士兵们接到的命令却仅仅只是围绕这些裂缝建立战线——甚至在那命令的文书上,明确地表明了高阶魔法师不得在战场上肆意施法,只能在战线岌岌可危之时才能真正出手。
这种感觉就像是——
圈养。
伟大帝国的士兵——斯凯奇是这么认为的。
这是一个面容坚毅的中年男人,长方形的脸带着胡茬,粗黑的眉毛蛮横地挂在那双黄棕色的眼睛上,就像是一道连绵厚重的群山重重地落在那眼眶之上。
作为那位在帝国风头正盛的年轻军官的亲兵,斯凯奇并不认为伦巴萨会对他隐瞒。
帝国对冥界生物作出这种方针的原因。
伦巴萨不知道,斯凯奇很肯定这一点。
他相信他不会骗他。
在战场上几乎漂泊了半辈子的斯凯奇什么人都见过,但是伦巴萨给他的感觉极为不一样。
第一次见到那个有着棕褐色眼瞳的年轻人是在与魔王巴尔克的战场上——那个年轻人以四阶的姿态直面了七阶的魔王,并以胜者的姿态放出宣言。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那个年轻人轻蔑地与对方坐在铁王座上的魔王对话——当时的伦巴萨身旁并没有七阶,或者说,那次战场上人族没有七阶参战,
人族的情报有误——在情报中本该出现在另一处战场上的魔王来到了他们这些中低阶的面前。
这本该是一场属于这位魔王纯粹的屠杀盛宴。
但那位魔王犹豫了——尽管他可以轻松地越过那战场去击杀那口出狂言的年轻人族,但他没有。
也许他担心那个年轻人的身后还有着一位隐藏的高阶魔法师,或者是担心那个年轻人身上有着什么可以在瞬间击杀他的特殊手段,也许他担心……
反正魔王巴尔克并没有出手。
斯凯奇作为当时战场上的副指挥官当然知道伦巴萨身后什么都没有——正因为知道,他才佩服这个年轻人以至于让他这个在战场上漂泊半生的老兵选择跟随这个年轻人。
自信。
极度的自信。
斯凯奇现在还记得当时站在城头上的那个年轻人那份气度——好像他的身后真有着千军万马般,甚至在亲自看到巴尔克退走后,战争结束之后,那个年轻人依然平静。
“统计伤亡,重点抚恤那些战死者的家属。”那个年轻人从城头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当时的斯凯奇在那个年轻人的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恐惧。
给他的感觉就是那个刚刚在魔王面前虚张声势的年轻人并没有“虚张声势”?
这当然是个病句,斯凯奇也知道这句话在逻辑上有点混乱。
可这也是事实。
有的人站在那里,就仿佛千军万马一般,令人安心。
斯凯奇,或者大部分人,称作这种人为——
领袖。
可现在他们的领袖似乎也在迷茫——迷茫,不知为何而战。
斯凯奇只是看在眼里,这位中年男人可以拿着刀和魔族战上个几天几夜,但好像没什么安慰人的手段。
现在的斯凯奇只是站在伦巴萨的临时营帐外,银色的轻甲带着些许斑驳的血色痕迹披在高大的身躯上,这位依旧处于壮年的战士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感问题”。
接受命令,然后执行。
这是士兵的天性。
斯凯奇不会去质疑命令的合理性——哪怕这个命令的失误会导致包括他在内的士兵们死亡。
死亡是他的宿命,或者说,死亡是每个生灵的宿命。
那些神话中高高在上的神灵到最后还不是消失了?
在战场上,消失就等于死亡。
要么就是尸体被穷凶极恶的魔族给吞了,要么就是被战场上的混乱而沉重脚步踩成肉泥而无法辨认,要么就是当了逃兵。
而逃兵是要被处死的——这也意味着那个逃兵原本的身份已经宣告了死亡,尽管他在生物意义上还活着。
“斯凯奇,进来一下。”
伦巴萨年轻而沉稳的声音在营帐内响起,斯凯奇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走进营帐。
那有着棕色眸子的年轻人正坐在黑色沉木桌前,手上拿着羽毛笔,旁边的墨水瓶开着盖子。
昏黄的吊灯照亮整个营帐,柔和而有力地帮助斯凯奇看到那张年轻的脸庞。
那深埋于深邃的眼眶中棕褐色眼瞳似乎已经不再像往常一样意气风发,甚至他可以在这双曾经骄傲无比的眼睛中看出些许沉重而又令人无力的……疲倦。
有什么比曾经骄傲无比,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现在眼中却满是疲惫,力不从心而更令人悲伤的呢?
斯凯奇也只是站在营帐的门口,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莱茵哈特还在这片战场上吧?”伦巴萨能够感受到斯凯奇的情绪,他知道原因,但他也并没有提这件事,只是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舒缓。
“在的,哈特家族无愧于战者的血脉,年纪轻轻便拥有着足够充沛的战斗经验,对待敌人不管弱小还是强大都一视同仁,倒也确实让我看见了些许哈特公爵的影子。”
斯凯奇整理好情绪说道,说着那黄棕色的眼睛也不由地看了看年轻人。
看着这在战场上驰骋的副将此刻这般模样,伦巴萨只觉得好笑。
“我的情绪不需要你来担心,我有把握处理掉这些负面情绪。”伦巴萨轻轻捏了捏手中的羽毛笔,“控制好情绪是一个指挥官的必修课,我不会在战场上让这些情绪干扰到我,你也不要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而影响到你自己。”
年轻人轻声说道,又提起羽毛笔蘸了蘸那黑色的墨水,又开始自顾自地说道。
“去把莱茵请过来,就说伦巴萨有事情找他。”
斯凯奇愣了一下,然后咧开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