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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岚跟着老伯一路走到外城,又走了很久来到一条脏乱昏暗的街道。
现在是巳时,算不上日头最盛的时候,但阳光已经照透了云层,层层落在大地上,却并不眷顾这条昏暗的巷子。
老伯在前面走的很稳,熟练地绕过那些“障碍物”,大都是一些没法再用的烂东西,收废品的不往这里来,这里的人家就把东西丢到门外边。
有人要就拿走,没人要就堆着,就这样在道路两侧发霉发臭,再加上前些天下了雨,巷子里的味道格外一言难尽。
老伯侧着身子,让肩上的担子不至于被杂物卡住。
江岚看到几个穿的破烂的孩童在飞快的跑着,路过他们身边时江岚往旁边让开,但依然被撞了一下。
那小孩嘴里不干净,骂了一句还要说,“不长眼啊,给小爷让路!”
江岚目光一沉,在那个小孩继续往前跑时一脚把他踹进了旁边的泥坑里,那男孩撑着胳膊就要起身,江岚蹲下来按住他肩膀。
“我的东西,还来。”
男孩呸了一口泥水,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恶狠狠道,“谁拿你东西谁不是娘生的,你少讹小爷。”
说着又看向江岚身后跟着他的那些小孩,“一个个都愣着干啥,过来拉我一把。”
其中一个男孩木讷道,“老大你自己站不起来吗?”
以前打打闹闹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娇气。
地上的男孩表情扭曲,很想跳起来给那个笨蛋一拳,他往后磨蹭了两步,一个鹞子翻身站了起来,猛地向前冲去。
大喊道,“跑啊!”
那群小男孩们惊醒,一窝蜂冲着男孩追了过去,“老大等等我们啊!”
那老伯挑着担子呆愣在原地,说话都结巴了,“你丢了啥东西?”
“几块大洋,不妨事,我们继续走吧。”江岚安抚老伯。
大洋他拿回来了,给那个男孩留了一块,这个世道做扒手被人抓住打死也没人管,尤其是这个年龄的小孩,死的太多了。
江岚不在意那个小孩偷了他,把那些钱拿回来是因为,不能让小孩因为偷了他一次以后看到有钱人就去偷,真的会被打死的。
老伯震惊,但看江岚不在意那些钱也就没再说话,刚想继续带路,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诶你俩,先别走!”
小姑娘说话还喘着粗气,江岚转头去看,是一个头发很短,脸上还沾着泥的小孩,瞧着九岁左右,穿着一身灰布短打。
她的头发很短,甚至越不过耳朵,要不是跑步让她气息不稳,说话声音变得尖细,说这是一个男孩也没什么不对。
小姑娘跑到江岚身边,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把手里攥的大洋拍到江岚身上,大洋沾了汗和泥,拍到江岚身上蹭脏了他内衬的白衣。
那小姑娘看到白衣服上的泥点子脸色懊恼,“对不住,那啥,看在我把钱给你拿回来的份上,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了。”
“春桃!”
老伯看到小姑娘,惊叫出声,“你又瞎胡闹,你这两天见了谁?”
“诶?”春桃也惊了,“胡伯?你咋在这?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江岚打断两人的对望,“两位,找个落脚地再谈话怎么样?”
这巷子就这么宽,除开两侧的垃圾,他们仨就把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最后小姑娘把他们带回了自己家,是一个很旧的房子,带着个小院子,院子不大,堆了很多杂乱的东西,角落处还有一口井。
胡伯把两筐花卸下来,撩起衣角擦了擦手,江岚递过去两块大洋。
胡伯连忙摆手,“不用这么多。”
江岚塞到胡伯手里,“拿着吧,感谢您带路。”
胡伯捧着两块大洋,嘴唇颤动,春桃一看这情形猛地上前一步,攥着胡伯的手把钱握了起来,“没听贵人说的啥嘛,这钱你该得的。”
能把鸟养的这么肥、羽毛这么好看的人,不差这俩钱。
看着胡伯把钱收起来春桃这才招呼着人往屋里走。
进屋后从墙上拿过一个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桌子和板凳,“您坐,胡伯也坐。”
江岚打量了一眼屋子,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两条板凳,一个三足的面盆架,上面放着铜盆和一块洗的发黄干硬的毛巾。
角落里堆了很多木箱,再往里就是小姑娘的里间了,江岚收回目光坐了下来。
江岚在桌子上放了一块大洋,推到中间,看着小姑娘,“这是前几天的买花钱。”
“得嘞,”小姑娘高兴地拢过大洋,“那这账就结清了。”
赚大了,这几天卖不出去的花枝被一只败家鸟相中了,冲着她啾啾叫,春桃难得善心大发,把花给了出去。
没想到能白捡一块大洋,她卖半个多月的花也不一定赚一块大洋啊。
江岚再次推出去一块大洋,“多谢你替我追回被偷的钱。”
春桃毫不客气,手速飞快地把钱装进兜里,“路见不平,应该的应该的。”
那几个小孩也算她看着长大的,平日里能关照就关照几分,没想到那臭小子开始当扒手了。
他家里就剩一个上了年纪的奶奶了,他奶奶管不了他,就拜托春桃替她看着点,总不能真看着家里仅剩的独苗被人抓住打死。
春桃没说什么就接下这差事了,也没问老人家要钱。
她盘算着这钱给那个小男孩得了,反正也是因为他得来的钱,不对,还是给阿婆吧,那臭小子最近手脚忒不干净。
江岚再次推出去一块大洋,这次没松开手,两根手指点在大洋上,“最后一件事。”
他另一只手指了指肩上的系统,“你连着几天给它送花,最近几天更是只在固定的两条街卖花,谁指使你的?”
胡伯越听越不对劲,坐立不安,不是说来问信的吗?
这怎么还谁指使的啊?
春桃也愣住了,感觉手里的两块大洋有点烫手,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哪能啊,我们这种做小买卖的本来就是到处跑,没个定数。”
“还有您这只鸟,长的这么富贵,我送它一枝花讨讨福气,这还能被谁指使。”
胡伯紧张的看着江岚,反倒是两个当事人,一个笑容灿烂,一个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一点紧张。
江岚松开手下的大洋,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放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