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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旭的脸庞微微泛红,忙不迭地点头:“好,我记下了。”
一夜时光转瞬即逝,元清漪忙碌新酒楼开业准备事情至夜半,直至天色将明才稍作歇息。
清晨,便又接到了西衡国公主的邀约。
元清漪款步朝外走去,刚至门口,便撞见了伫立在那儿的元忠毅。
“父亲。”元清漪微微欠身,声音轻柔却又透着几分疏离。
元忠毅神色稍缓,开口说道:“你祖母的寿宴,想必你已然知晓。我打算将你的认亲宴一并操办了。”
“父亲,实无必要如此劳神。待此次科举结束,咱家便要分家了。”元清漪语调平静,目光清冷,直直地迎上元忠毅的视线。
那一双明亮又毫无温度的眼眸,仿若一把利刃,直直刺痛了元忠毅的心。
元忠毅的声音微微低沉:“二夫人刚去,你兄长心中难免有些怨气。日后元家,总归是要交予他掌管的。你不能稍微退让一步吗?”
他往前迈了一步,“我之所以应允分家,不过是权宜之计,为的是暂息你兄长的怒火。可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血脉相连,又怎会真的分开!”
元清漪闻言,不禁觉得可笑,嘴角泛起嘲讽的笑意。
“父亲,您所谓的一家人,究竟是何意?是相互算计、钩心斗角的一家人吗?”
她目光如霜,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您当真不想分家,便将元家交予恒彦吧。毕竟,元家还轮不到一个顶着嫡子名头的外室之子来执掌。”
元忠毅脸上强撑的笑容消失殆尽,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清漪,你在胡说些什么!那是你大哥,天翰自幼便记在你母亲名下,他的身份自然是嫡子。这元家,不交到他手上,还能交给谁?”
每一次,他耐着性子想要与清漪好好沟通,可她却总能轻而易举地激怒自己。
“既然父亲心意已决,又何必强求我们留在元家!”元清漪毫不退缩,言辞犀利。
元忠毅怒目圆睁,脸色铁青,猛地扬起手,欲要朝元清漪的俏脸扇去。
元清漪神色镇定,毫无惧色,非但没有躲闪,反而挺直了腰杆,仰起小脸。
“我今日要入宫面圣,陛下若是不介意,父亲大可以现在动手。”
元忠毅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后,他咬着牙,硬生生地将手收了回来。
“既然父亲无事,那女儿便先行入宫了。”元清漪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元忠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阴冷,这元清漪的成长速度实在超乎想象,再这般放任下去,日后恐怕更加难以掌控。
“老爷,既然大小姐如此执拗,不愿听从您的安排,倒不如尽快将她嫁出去。一来能为元家谋取些利益,二来也方便为大少爷铺路。”
徐管家不知何时悄然来到元忠毅身后,低声献策道。
“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在寿宴上向翊王发出了邀请,翊王欣然应允。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把婚事定下便是。”
元忠毅神色稍缓,微微点头:“就依你所言。”说罢,冷着脸拂袖而去。
徐管家望着元忠毅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冷笑。
此次老夫人的寿宴,他无论如何都要设法让舒鸾与翊王定下婚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哪怕不择手段,也定要达成目的。
元清漪端坐在马车之中,静静地听着夏暖汇报着近日的消息。
果不其然,正如她所料,昨日元舒鸾前往一处隐秘之地,片刻后,徐管家也随后赶到,二人相继离开。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远超乎自己的想象,这不由让她想起二夫人临死前的举动。
“二夫人嫁入元府之前的消息,查得如何了?”元清漪神色冷峻,冷声问道。
她特意吩咐夏暖,前往翊王旗下的镖局打探消息。
那家镖局,正是她前世栖身之所,背后牵连甚广,情报网络错综复杂,获取消息的代价着实不菲。
“回大小姐,倒是查到了些许线索,还请您过目。另外,咱们安插在府中各院的眼线,也传回了一些消息。”
夏暖小心翼翼将一叠资料递到元清漪手中。
元清漪接过资料,目光迅速扫过,脸色骤变,果然不出所料,他极有可能是……
恰在此时,马车缓缓停下,车外传来陈彦恭敬的声音:“大小姐,已到目的地了。”
元清漪刚踏出马车,便听到一阵娇柔妩媚的声音传入耳中:“元小姐,有劳你了。”
她抬眼望去,只见西凝伊身着一袭银白色长裙,内搭紧身衣衫,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隐隐透出如雪般的肌肤。
下身搭配着五彩斑斓的宝石裙,色彩绚丽夺目,尽显奢华之气。
西凝伊俏脸上挂着一抹迷人的笑容,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元清漪望着她,仿若看到了曾经初入宫闱时的自己。
“你觉得我这身装扮如何?若是喜欢,我可命人给你也做一套。”西凝伊笑意盈盈地说道。
“公主说笑了,臣女岂敢如此穿着。”元清漪微微欠身,随后抬步,不紧不慢地跟在了西凝伊身后。
宫中早已妥帖安排下设宴之地,华烛高照,熠熠生辉。
元清漪款步而入,于最边上的席位悄然落座,身姿娴雅。
西凝伊并未端坐于椅上,而是于铺就的软垫之上,悠然盘膝而坐。
她嘴角噙着一抹惑人的浅笑:“元小姐,久闻你们陛下后宫佳丽如云,群芳争艳,不知当今陛下究竟偏爱何种类型的女子?”
元清漪声音清浅柔和:“公主殿下,臣女平日里并无入宫之资格,故而对宫中之事知之甚少,更不敢妄议陛下,还望公主海涵。”
西凝伊听闻,魅惑地轻笑出声:“不过,我倒是听闻,你们陛下近来对那徐婕妤宠爱有加,此事当真?”
元清漪听闻此言,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
她缓缓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徐婕妤天生丽质,貌若天仙,能得陛下垂怜,也是情理之中。”
一旁的使臣,生性豪迈,闻言不禁朗声开口:“依我之见,元小姐的容貌倾国倾城,足以惊世骇俗。若入宫为妃,必然也能恩宠加身。”
元清漪听闻,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马背上的那一幕,心跳陡然加快。
想必是凌墨宸又将自己误认作他人,才会那般举动。
“大人说笑了,民女已然心有所属,自然不便入宫侍奉陛下。”她抬手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女子清脆的轻笑:“未曾想元小姐竟已有意中人了,陛下何不为她赐婚,成就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