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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部落。
该聚会的人都到齐了。
相比往年，今年少了很多人，多了很多新面孔。
老人在离去，新人在成长。
过往的悲伤没有在盛大的宴会舞蹈中消散，都凝结成一块块晶体，跟随人们进入交界地。
淡季时，暗之彩没有那么活跃。
一路行来，只有张牙舞爪的变异植物以及在这里诞生的小型黑暗生物不停向众人示威。
句芒人曾经居住在这片地界，随着句芒人的离开，这里诞生了新的生命形式。
这些生命形式可不欢迎句芒人。
相比于旺季时期的战斗，这里的战斗不算激烈，也没有人受伤。
众人有惊无险地来到了祖树庇佑的范围。
“祖树似乎更大了。噫。”
人们也只是感慨了一番，就淹没在荧光枝条中。
大家走得不快，这是对祖树的尊敬。
每个部落首领都提着一大袋东西，这些都是死去的句芒人凝成的结晶。
部落首领们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剩余的人各自欢喜地将枝条搭在自己的额头上。
很快，这些枝条融入众人的身体。
人们安详地倒在地上，与先祖共鸣。
往前走的部落首领们走得更慢了，并非主动放慢速度。
而是越靠近祖树中间，越艰难。
仿佛有一层无形阻力在阻止众人前进。
每次送结晶到祖树跟前，都会这样，众人已经习惯了。
一番跋涉后，众人还是来到了祖树最中心。
和外面的荧光枝条不同，这里显得有些冷寂。
树是棕黑的，没有荧光，和外面那些普通的树似乎没什么区别。
巫喾注意到，她去年看到的一个嫩芽已经不见了。
不知道是否变成了一条荧光枝条。
以前送来的结晶消失了，大概已经和祖树融为一体了。
众首领们将结晶放在树下，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仪式。
与祖树同在。
这个仪式会让大家与祖神保持着一种不远不近的联系。
生命力从首领们身上灌注到祖树身上，又从祖树身上灌注到首领们身上。
……
就在句芒首领进行仪式时，苏瑾继续往下阅读。
接下来的内容，都是苏瑜对句芒人部落的观察与思考。
有很多内容都与苏瑾观察的一样。
比如，句芒人对生育、对族群延续有执念。
苏瑜好奇句芒人口中的祖树和祖神，也好奇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她写过一些论文，不仅系统不满意，她自己也不满意。
于是，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后，她就离开了。
苏瑜准备探究句芒星变化之谜。
她进入了那片交界地，进入了极夜，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苏瑜的经历不算复杂。
苏瑾注意到这本书上的一行字。
【虽然有些论文让系统没有百分百满意，但仍然有些价值，这些价值解锁了一些东西，比如某些基础物资，比如那个选项。】
【那个选项名为“遗忘”，可以选择遗忘蓝星之后的记忆，也可以选择将蓝星记忆都遗忘了。在一个又一个世界探索，必然会产生记忆冗余，记忆冗余会让人发疯。我不想遗忘蓝星上的一切，那里有我亲爱的姐姐。】
【但我也不确定有一天，我是否会选择遗忘一切。这大概也是我选择用某种别人看不懂的文字记录下这一切的原因。总要留下些痕迹。】
这些记录表达的都是对当下困境的怀疑以及故乡的思念。
苏瑜没有想过苏瑾会来找她。
她想的是将来回到蓝星，与姐姐团聚。
尽管她的经历很传奇，但她也想不到蓝星之后发生的变化。
苏瑾想起盲人摸象的故事。
苏瑜接触的东西限定了她对这个世界的想象。
她自己接触到的东西同样限定了她对这个世界的想象。
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她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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