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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紧牙关，手臂支撑着墙壁，继续在黑暗中，向前摸索。
脚下猛地一绊，险些跌倒。
水无怜奈稳住身形，低头看向地面——
地上趴着一个人影，从头发的长度判断，应该是原本坐在她右手边的女人。
女人的手臂被反扣在背后，手腕红肿，脸上和手上都沾染上了血迹，但气息还算平稳，似乎是在等待合适的反击机会。
水无怜奈的目光微顿，心念一动，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枪。
她、玉米辫，还有那个少年都不是『卧底』，那么这两个人中必定有一个是。
50的概率杀对，也有50的概率杀错。
但水无怜奈没有时间去分辨。
她身处暗处，面前的金发黑皮还没有察觉到她，眼下正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哪怕失败，她也可以趁着这声枪响去抢夺两人身上的枪，如果顺利，她可以获得一个装有四发子弹的手枪，这大大提升了她接下来的存活概率。
而且，少一个人，她也能减少被围攻的风险。
水无怜奈猛地抬起枪口，对准地上的女人。
可她的呼吸本就紊乱，身上带伤，手掌也沾满血迹，手指在扣动扳机时不受控制地滑了一下。
子弹擦着女人的脸颊掠过，嵌入冰冷的地面。
——她失手了。
倒在地上的女人没有吭声，只是偏过头，将喉咙里积压的淤血吐了出来。
她没有去看水无怜奈，反倒是艰难地扭头，盯着身后的安室透，目光幽深，像是闲聊般随口问道：“……你有被警察抓过吗？”
安室透没有搭理她，只是用枪抵着她的后背，目光沉沉。
旁边的水无怜奈则是心头一凛，在黑暗中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室透。
或许她可以和这个金发黑皮合作。
而水无怜奈刚才那一枪，也让安室透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拉动手枪的滑套，让子弹上膛。
女人的身体没有任何反抗，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局。
她看着安室透，好像突然间想通了某件事，眼底浮现出讽刺的暗芒，嘴角牵动，笑声渐渐响起——
“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刺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知何时转移到圆桌底下的少年，吓得差点没把手里刚找到的东西丢出去。
女人仰起头，眼里透着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语速飞快地高声喊道：“——他是卧底！！！”
少年的五指合拢，手心中那个冰凉细长的金属物件散发着森森寒意，让他的心脏开始剧烈地收缩。
他无意间从桌面底部，找到了一枚子弹，而他手边的地上，刚好有一把枪……
“杀了他，就能获得代号！他是——”
她没能继续说下去，枪声盖住了她的声音。
—
子弹穿透后心，飞溅的血滴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像是随意洒落的红墨。
叶初抬手，指腹轻轻擦去脸颊上的血迹，摘下卫衣帽子，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刚才开枪的人身上。
“……”男人呼吸急促，明明才亲手杀死一个人，现在整个人却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绑住，连完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叶初嘴角的弧度向上，露出了纯净的笑容。
“我刚才说的话，你应该听见了吧。”
男人的瞳孔剧烈收缩，浑身颤抖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听见这个声音，他只觉得脊背发寒，一开始那种神志清醒，身体却不受控制，无法动弹的感觉还记忆犹新。
他的身体不住地发颤，身下好像有什么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大脑开始本能地疯狂预警——要逃！要逃！不然真的会死！！！
他的双手僵硬地抬起，指节死死扣住桌上的枪柄，动作怪异而僵硬，像是一具被强行操控的傀儡。
“听话些，不要让我为难，可以吗？”
他的声音轻缓，很有耐心地将字音都放慢，确保每个字都能清晰地传到屋内的人耳中。
他们亲眼看着，男人扬起下巴，眼神绝望又惊恐地将枪口抵在了下颚处，手指向下，对准自己，拉动了扳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