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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敲了个回车,见怪不怪,“申养一只导盲犬你就知道咯——呐,你填表,做测试,测试通过后领到一只幼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陪它训练,教它技能,一切严格按照正规的程序走,遵守协议规定和它相处,等时间到了,再亲自送它离开。”
听见小雪的讲述,花祈夏愣了愣,放下手机,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了昨天陈聆枫带她去做rebel测试题的场景。
小雪“啪啪”打着键盘,一副习以为常的“过来人”语气,“你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切记做好心理准备,不要用养宠物的感情去对待它,因为时间到了你们迟早会分开的。”
花祈夏表情复杂:“……你这理论都哪儿看来的。”
“喏。”
电脑被转过来,白纸黑字的《导盲犬幼犬寄养家庭协议书》上已经签了小雪和她家人的名字。
花祈夏:“什么情况,你又要申请新的小狗了?”
“嗯哼。”小雪喝口咖啡,两只手垫在下巴上,“现在咱市导盲犬寄养家庭数量严重短缺,申请严格外加认知度不足,不是所有人都能给予百分百参与度的。”
说罢她勾勾手,“宝贝,要不要加入我们呀~”
花祈夏沉心想了想,思索:“事倒是件好事……也不是不行,但这个责任太重了我一个人决定不了,而且——啧,什么啊说跑偏了喂!”
小雪咯咯抖肩笑着把电脑转了回去,“那你觉得谢医生怎么样。”
花祈夏闻言,脸上的表情空了空,她茫然地摸上心口的位置,那里曾在不久前与谢共秋的身体贴合,心脏的跳动撞击两人依偎的皮肉。
谢共秋那声牵起她悲伤的叹息也透过胸腔震在她的身体上——
“我觉得,谢学长是个好人——”
小雪一拍桌,下结论:“那完球了。”
“哎呀你想啥呢,听我说完。”
花祈夏不让她打断自己,“我说的是真的,他和大家想象的不一样,他是个很好的人,也会是很好的伴侣,但是,但是谢学长太认真了,认真到我根本没办法辨别,他那天晚上的举动到底是在遵照情侣相处的规则,还是……不!没有还是!就,就你不觉得真的太暧昧了吗。”
她挠了挠被日光晒得滚烫的脖子,“搞得,搞得我这两天恍恍惚惚的。”花祈夏声音愈小,“本来还想最后一天和他正式告别一下来着……呸,这破活动压根就是个悖论。”
“恍恍惚惚啊……”小雪“哦”了声,搓搓下巴推测:“难道你是舍不得已经投入的情绪成本?”
花祈夏下意识去摸口袋的位置,那里的子弹项链被她收到了卧室抽屉里,原本是打算今天找个时间还给谢共秋。
“不是。”她愿意给谢共秋提供情绪价值,没有舍不得。
“那就妥了,你这就是班上少了我跟你说,就这还背着我辞职呢女人,道德感太重,都是来挣学分的你投入那真情做啥诶~”
小雪说着说着就飘出两句唐山腔,“啪”合上电脑,捞过自己的提包——
“有别扭很正常啦,虽说你对他没意思,但谢医生人那么优秀,长得也帅,被他抱一下,啧啧还蒙着眼,换我我也得回味几天,就跟我舍不得我家乖乖软软的喷嚏一样一样的。”
花祈夏抬头:“你的意思是,这很正常,是我想太多?”
“我觉得是啊,既然是情侣活动,说不定接下来你又会和其他男人产生这种感觉呢?”
小雪把杯子里的咖啡一口气喝完,反问:“难道每次结束都要这么emo跟人绝交吗——哎说实话我瞧上次帮你出头那黑背也不错,哇,这么一想你好像那个渣渣的海王哦嘻嘻,不亏是我大宝贝。”
花祈夏一阵恶寒,“噫~你才渣,不跟你说了。”她顿了一下,又低声补充:“没绝交。”
“哎呀行行行,我错了错了。”小雪嘿嘿起身过来拉住花祈夏的胳膊,“愁什么愁,东风吹战鼓擂,摸到胸肌就不亏!走走晒死个人了,回你家我帮你收拾行李,不是下周去旅游嘛走走——你只管一个人潇洒,就留跟娃在乡下拾粪放羊,女人!”
花祈夏被她拉起来,被迫跟着对方下楼。
两个人的声音逐渐远去了,阳光晒化了咖啡杯里的冰块,空空荡荡的天台上还依稀可以听见她们模糊的对话声。
“……哪来的娃?”
“露露呗。”
“……什么鬼哦……你刚才说,啥……黑背?”
“不重要!走,拿你的钱包姐请你吃雪花酪……”
“头给你打掉!”
……
和小雪乱七八糟地聊过之后,花祈夏的心似乎没有那么乱了。
她的行李已经收拾好,小雪“很遗憾”自己没有用武之地,干脆拉着花祈夏去逛街吃火锅,一口气逛到晚上,花祈夏看了眼时间,给花明宇打电话说自己坐九点的公交车回去。
“瞧瞧这俩孩子,阿朗也一天到晚忙得见不着人。”
花明宇和赵玫吃完晚饭就绕着街口遛弯儿消食,花明宇还有点儿小郁闷,“今天饭又做多了你看看。”
“那也没见你少吃。”赵玫手里提溜着临街粮油店买的薏米跟莲子,“绕两圈儿得了,我等着回去看电视呢,也不知道昨天演那女的跟她男人离没离。”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花店的方向走,忽然远远看见店门口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谁呀?”花明宇辨认了一下那黑色的身高轮廓,“阿朗回来了?这孩子,在门口傻站着干啥,忘带钥匙了?”
夫妻俩朝“阿朗”走过去,花明宇一嗓门能惊飞一群鸟,“阿朗,备用钥匙在左手花盆底下!”
“哎呦你个棉裤腰嘴!”赵玫一巴掌拍在花明宇肩上,“你干脆喊得全街都听见得了!这哪是阿朗,个儿头都不像!”
路灯下的男人听见声音转过身来,夫妻俩都是一愣。
不是儿子,是个看着跟盛修年纪相仿的男生,穿着黑色的夹克,长得高高壮壮的,个子高得跟电线杆子似的杵在门口,模样不丑,就是乍一看上去怪凶的。
“谁,谁呀这是。”花明宇小声,“来买花的?”
赵玫看着那男生的脸,觉得有些眼熟:“是不是那回在咱家睡了一晚那个,阿朗说是他朋友?你瞧是不是?”
“我哪知道,黑灯瞎火还下着雨,我还没看清就被阿朗赶回去睡觉了。”花明宇也捉摸不定,又说,“哪儿看着脸了?”
在夫妻俩窃窃私语的时候,路灯下的人朝两人微微倾了倾身,手从裤兜里伸出来,咧嘴笑的时候牙白得很,他声音有点儿哑的,“叔叔阿姨好。”
“哎哎,好,你好你好。”
花明宇试探着走近,脸上挂着笑:“小伙子,你是阿——盛修的朋友吧?”
燕度顿了下,笑着“哎”了声,“叔,我叫燕度。”
“哎呦,你这是在这儿等多长时间了?”赵玫也走上前,叫花明宇开门,“阿朗还没回来,你进来等吧。”
“来,小燕是吧,快进来坐下等。”花明宇“哗啦”推上卷闸门,“我给阿朗打个电话看看他啥时候回来。”
燕度人高马大的,笑起来的时候把那股子蛮劲藏得很紧,人说话干练敞亮,很合花明宇的眼,花明宇见他那夹克的拉链拉着,胸口不大合身似的鼓起来些,还以为是风吹得,忙让燕度进来坐。
燕度站在灯下,一只脚军靴点地,摆了下手:“别忙了叔,阿姨,我不是来找盛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