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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知舟来的时候，姜软还在跟医生谈手术细节。
他身上依旧是价值不菲的高级定制西服，眉眼间一如既往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见到他来，苏安然忍着疼痛站起身，看过去的眼神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知舟。”
周医生急忙打了声招呼：“霍总。”
“怎么回事？”霍知舟来到苏安然面前，视线落在她刚包扎好的伤口上。
“我听说软软在为她妈妈的手术费四处筹钱，就想着找她谈谈，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苏安然朝姜软那边看了一眼，眼中各种复杂情绪涌现，“毕竟我跟她朋友一场。”
霍知舟没开口。
等着她没说完的话。
“但我没想到她看到我就非常不高兴，骂我是小三，还说我……”说到这里，苏安然的眼眶陡然红了，似是因为后面的话过于难听，掩面哭泣起来。
霍知舟温柔的伸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你什么。”
“说我专门捡她不要的东西，霍太太的位置，你给我的黑金卡，还有你。”苏安然越说情绪越激动，到后面甚至开始哭，“她要说我什么我都可以接受，可他为什么这样说你。”
霍知舟抬眼看向姜软。
明明一个字都没说，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生气的模样，可姜软却感觉到了他眼神里的凉意。
周医生觉得房间内的气压一瞬间低了不少，呼吸困难。
“我就忍不住跟她争执了两句，她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我说信不信只要她一句话，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回到她那里。”苏安然说，“可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只要待在你身边就足够了。”
随着话音落下。
病房内的温度一瞬间降到冰点。
霍知舟没有波澜的眼睛还看着姜软：“我倒是很想知道，姜女士怎么一句话将安然拥有的东西拿回到你手里。”
姜软试图说点儿什么，又发现苏安然说的那些话虽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但她确实说了。
“知舟。”苏安然拉了拉他胳膊。
霍知舟眸色一瞬间柔和：“怎么了。”
“软软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你不要跟她计较好不好。”苏安然不动声色又给姜软增加一条罪，“她也是太过于担忧她妈妈才会口不择言和推我的，如果换做我是她，我不一定能有她理智，跟你说这些也只是想让你哄哄我。”
“这伤是她推你导致的？”霍知舟面色微沉。
苏安然欲言又止的看了姜软一眼：“她也是不小心，我想拉住她好好谈谈，可她……”
后面的话没说完，给人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
霍知舟没说话，可冷下去的脸色说明一切。
“我承认我说过有些话，但我没有推她。”姜软没有历经过社会的险恶，没有见过太多肮脏的人心，以至于性格太直接，直接到犯傻，“你若不信，可以看监控。”
霍知舟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上：“是不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才让你觉得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原来在霍总眼里，出轨叫纵容，转移婚内财产叫纵容，耍手段阻拦我找工作叫纵容。”姜软一字一句，“这样的话，那我求你别纵容我。”
“如你所愿。”霍知舟觉得她真的欠教训。
姜软别开眼，没心情再理会这两人。
她强压下如芒刺背的眼神，调整好心情跟周医生聊妈妈手术细节：“周医生，我们继续说。”
周医生咽了口口水，实在没办法忽视掉自家boss极强的压迫感。
正打算让她先回去，待会儿再说。
霍知舟开口了：“周医生。”
“霍总。”周医生立刻应声。
“从现在开始，姜软母亲的事你不用负责。”霍知舟话是对他说的，可如同古井深处的眼神却看着姜软，“交给其他人。”
“这……”周医生下意识朝姜软看去。
姜软心陡然一紧，反驳的话脱口而出：“周医生一直负责我妈妈的病情，你为什么要将他换掉。”
从几年前妈妈出事昏迷沉睡到现在，一直都是周医生在负责，小到每天的数据监测，大到情况忽然严重的手术都有他的参与。
如果这个时候换掉，手术怎么办。
“不是你求我别纵容你。”霍知舟这话宛如一把刀，“既然答应了，就得收回对你和你妈妈的一切特权，包括但不限于医院里面的特殊照顾。”
周医生眉心微蹙，下意识想替姜软说两句：“霍总……”
“如果你执意要给她妈妈治病，我现在就可以辞了你。”霍知舟无情至极，“赔偿金会在你离职后打到你卡上。”
一番话下来，周医生没敢再说，这本就是霍氏集团旗下的顶级私立医院，他要辞掉一个人轻而易举，毕竟这里面所有人都是他高薪挖过来的。
姜软没想到他做的这么绝。
她也清楚他不仅仅是因为她说的那句话才做的决定，而是在为苏安然撑腰。
“知舟。”苏安然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袖，“软软心直口快不会说话，你就别跟她置气了，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她自己要的结果，自己得学会承担。”霍知舟冷硬道。
苏安然继续替姜软求情：“那就让她承担，别让她妈妈承担，好不好？”
说完还撒娇般的摇了摇他的胳膊。
霍知舟视线从姜软身上收回，落在身旁的人身上：“她那般对你，你为什么还替她求情。”
“我跟她毕竟曾是朋友，就算她现在不喜欢我，以前的感情也不能抹去。”苏安然细细说着，“更何况阿姨以前对我也很好，你就别为难她妈妈，好不好。”
“好。”霍知舟应了。
苏安然抱着他的胳膊温柔一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周医生见状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视线不由得看向站在他旁边的姜软。
她的视线还落在亲密无间的两人身上，看着他们的相处，她那张素白但仍惊艳的脸没有一点生气，更多的反而是麻木。
“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求情。”她开了口，黑白分明的眼睛没了往日的纯真。
周医生拉了她一下：“姜小姐……”
“说出你的条件。”姜软看着霍知舟，她讨厌苏安然，自然不会要她为了恶心她故意要来的恩情，“怎样才肯让周医生继续负责我妈妈的病情。”
“求我，再跟安然道歉。”霍知舟跟她四目相对，说着最扎心的话，“又或者她刚刚流了多少血，你十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