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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晓萱踩着消防通道的积水下楼时,指尖还残留着丝绒礼盒的触感。
那件被剪成碎布的晚礼服此刻正裹在她褪色的帆布包里,银线刺绣的紫藤花枝随着步伐摩擦出细碎声响。
她驻足在商场洗手间镜前,将沾着雨水的衬衫下摆塞进米色亚麻裙腰封,又摸出半截断掉的珍珠发夹卡住碎发。
“丁小姐,”保洁阿姨把拖把靠在水池边,“后门有辆黑色宾利等了二十分钟。”
丁晓萱对着镜中面色苍白的倒影笑了笑。
当她裹着潮湿的外套钻进轿车时,司机从后视镜瞥见她帆布包里露出的拍卖图录边角,翡翠项链的图片正巧卡在“楚氏慈善晚宴”的烫金邀请函上。
宴会厅水晶灯晃得人眼疼,丁晓萱在签到处被安保拦下三次。
她望着满场摇曳的香槟色裙摆,突然想起昨夜楚逸辰掐着她腰撞向保险柜时,金属棱角在皮肤烙下的紫痕正被亚麻布料磨得发烫。
侍应生托着银盘经过时,她顺手将拍卖图录塞进插着白玫瑰的冰桶。
“这不是丁家大小姐吗?”楚家二叔端着威士忌晃过来,金丝眼镜链扫过她锁骨处的珍珠发夹,“穿成这样来慈善拍卖,是打算现场表演灰姑娘变形记?”
周围响起压抑的笑声。
丁晓萱盯着他西装翻领处晃动的翡翠袖扣——和图录上那条项链分明是同一块原石切割的。
她端起香槟杯轻晃,气泡撞碎在杯壁的声音像极了昨夜暴雨敲打消防通道铁门的节奏。
“二叔说笑了,”她指尖划过冰桶里融化的水珠,“毕竟不是谁都像您,连慈善晚宴都要戴着三年前缅甸矿难事故里出土的翡翠。”
笑声戛然而止。
楚家二叔的镜片闪过寒光,他身后的保镖刚要上前,却被丁晓萱接下来的动作定在原地——她突然俯身从冰桶抽出湿透的拍卖图录,泛黄的纸页上赫然用红笔圈着翡翠矿难报道的新闻截图。
“看来丁小姐对珠宝颇有研究?”二叔的假笑变得狰狞,“不如给我们讲讲英式下午茶该配几层点心?”
丁晓萱瞥见二楼观礼台飘动的孔雀蓝披肩,那是楚母最爱的颜色。
她将湿漉漉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清亮如冰桶里碰撞的冰块:“正统三层瓷盘应该从上至下放置司康饼、手指三明治和马卡龙,不过……”她突然拿起餐刀划过冰桶里的白玫瑰,“如果是纪念1912年泰坦尼克号沉没的慈善晚宴,或许该把司康饼换成救生艇形状的杏仁膏?”
几个正在喝香槟的贵妇呛得咳嗽起来。
二楼观礼台传来瓷器轻碰的脆响,丁晓萱知道那是楚母放下青花瓷杯的声音。
她弯腰捡起被餐刀划落的玫瑰,别针突然崩开,亚麻裙腰封散落的瞬间,露出内侧用碎礼服银线绣出的半截紫藤花。
“哎呀,丁小姐连衣服都穿不利索。”二叔的嘲讽还没说完,丁晓萱已经扯下珍珠发夹固定住裙摆。
断裂的珍珠滚落在镶木地板上,她踩着满地星光仰起脸:“二叔难道不知道?真正的落魄千金,连裙摆开线都能变成行为艺术。”
哄笑声变成了窃窃私语。
丁晓萱摸到藏在裙褶里的翡翠项链照片,潮湿的纸页在她掌心留下暗绿色水痕。
当二叔第三次发难要求表演才艺时,她径直走向拍卖台,高跟鞋踩碎了地板上自己破碎的倒影。
“我确实不会弹钢琴。”她掀开琴凳,露出藏在下面的帆布包,被剪碎的银线紫藤花像星屑洒在漆黑琴盖上,“但诸位想不想听真正的‘豪门夜曲’?”
她举起从消防通道捡到的半瓶威士忌,琥珀色酒液倾泻在琴键上的声音,竟与昨夜楚逸辰摔碎醒酒器的响动惊人相似。
当保安冲上来时,她早已旋身躲到三角钢琴后,湿漉漉的拍卖图录在灯光下泛起诡异的光。
“三年前缅甸矿场坍塌时,十七个矿工在翡翠原石上刻下遗书。”丁晓萱的声音突然放轻,酒液正顺着低音区琴键流向二叔锃亮的皮鞋,“那些血字最后都变成了拍卖会上的增值噱头——就像此刻沾着威士忌的肖邦夜曲,是不是比干巴巴的演奏更值钱?”
掌声从宴会厅角落炸开时,丁晓萱正用裙摆擦拭琴键上的酒渍。
二楼观礼台的孔雀蓝披肩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镜面立柱反射的碎光——那里藏着楚母最爱的翡翠珠链,与她掌心的拍卖图录照片形成完美对称。
当侍应生送来干毛巾时,丁晓萱注意到毛巾角绣着楚氏家徽。
她转身望向暴雨初歇的落地窗,商场外墙的led屏恰好切换到翡翠项链的特写镜头,与消防通道捡到的照片重叠成完整的绿光。
宴会厅穹顶的水晶吊灯忽然暗了两度,丁晓萱后颈的碎发被中央空调吹得微微颤动。
她借着擦拭酒渍的动作偏头望去,二楼观礼台孔雀蓝的丝绸帷幔下,楚母保养得宜的手指正轻轻摩挲翡翠珠链,月光石戒指在香槟杯折射下碎成七颗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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