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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怎么可能没事
“段小姐，”林有瑰开口，尽数苦涩与无力，“您有什么必要羞辱我呢？我昨天就已经和你说过了，不是我不想离开，是季先生他不让我离开。”
段蕴柳眸光微凝，她的眼睛偏狭长，笑起来，妩媚生色，“林小姐是一字千金吗？我刚才说的那么多，也口干舌燥，还是从贫民窟里爬上男人床的林小姐，不知礼数？”
她细细地欣赏涂成酒红色的指甲，仿佛在欣赏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她漫不经心地向我们投来一瞥，放下二郎腿，“这要到了古代，我做正房，您是偏门，姐姐是不是要好好教导妹妹呢？”
林有瑰忍气吞声，亲自给段蕴柳斟茶。不安的凝固气氛从段蕴柳来到这里就迟迟不散，黑云压城城欲催——
我真害怕林有瑰崩溃的那个瞬间来得猝不及防。
“你知道这个茶是什么牌吗？”段温柳轻轻呷了一口，口味清爽的凉茶似乎是让她回味无穷，她笑着，抬眸，直直地注视着林有瑰，只把后者看得心里发毛，不寒而栗。
她半天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话，兀自笑了，“想来你也是不知道，这茶是翻蜃最爱喝的西湖龙井。”
“所以阶级地位什么的，不是爬个床就能消除的，”段蕴柳坐直了身子，云淡风轻的语气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在拿多么漫不经心的语气揭发世人最无法更改的事实，“你是这样，可能你身边的人也是这样。”
坦然，我其实从未在意过李琛染心里一隅是否有我，毕竟我从来都不需要那些飘渺到虚无的爱情。
而阶级身份的差别，一直是我心里无可诉说，永远都过不去的沟壑。
段蕴柳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裙摆——已入秋，她摆出名媛最美好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有瑰，笑道：“我也不能在这里多耽误你的时间，对吧，希望林小姐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多说无益，林小姐要好好考虑考虑我昨天告诉你的话，毕竟，攘外必先安内。古人留下的话总归是不错的，有时间别看《情妇守则》，多背首诗或看看名著吧。”
她昨天告诉她的话？
我捕捉到了段蕴柳话里的关键词，也注意到了林有瑰在听到她那句“昨天告诉你的话”时身体微微发抖。
其实她的腿一直都在发抖，只是摇曳的长裙遮住了她颤抖如筛糠的腿，她的窘迫，不至于让坐在对面的段蕴柳撞破。段蕴柳来的快，去的也快，她登门拜访似乎只是为了和林有瑰推心置腹，实然，寥寥数语，拿浅显的字眼让一个女人颜面扫地。
林有瑰缄默，段蕴柳带给她的后遗症很大。
我很难想象，那些被侮辱的时间里，林有瑰一个人是怎样扛下那些濒临崩溃的情绪的。
“有瑰……”我轻声喊她的名字，想把她拥在怀里，林有瑰却在听到我突然发声后，抬头，对我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那别扭的微笑似乎是生怕我不知道她有多快乐。
“我没事。”
都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