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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沁姐儿给的难堪
但是可惜啊，瞧着是个骄傲跋扈的，估计将来是有些苦头吃的。
婚姻中，最忌讳的就是一方太过骄傲，若是对方身份不高，日子久了，恐触及夫君的自尊心，夫妻离心，若是对方身份高了，怕是又不屑哄着，且有的磨呢。
“秦相是个聪明人，做的儿女亲家都是深思熟虑的，她们家的大姑娘嫁给了六王爷，是皇家，二姑娘虽说是嫁的是皇商，但家财万贯，秦相家的大哥儿娶了前首辅的长房嫡女，那是清流，二哥儿虽是庶子，也娶了骁勇将军的嫡次女，听说三哥儿的婚事也定了，是大王爷的小女儿，嘉怡郡主。”钱妈妈笑着说道。
顾老太太点点头，有些不屑地说：“他们文人向来对我们武将又是害怕又是瞧不上的，觉得我们粗俗，他们不俗？不俗就不会处处钻营这些了，清流武将，皇家皇商，这是什么？文武双全，有钱有财，我们这个秦相，看着是个只效忠皇帝的，实际上贼得很呢。”
对于秦相的种种筹划，却大言不惭地说只效忠于皇帝，顾老太太表示很不屑，不过就是个中立人罢了，不肯站队，却又什么好处都想拿。
秦家要是出了一点问题，那六王爷肯定得出手帮忙啊，要是缺钱，那二女婿还不得双手奉上，要是皇帝那天看秦家不爽要收拾他，那还得看在各方势力的面子上网开一面呢。
所以你说秦相是个纯臣？那顾老太太只能送他两个字：“呵呵！”
“是啊，满京城里，就秦相家的庶女没有为人妾室，只有咱们三夫人，听说秦夫人之前想把三夫人送进宫给陛下当妃子，谁知道陛下取消了选秀。”钱妈妈心里也很是看不上秦相两口子的做派。
满嘴里的仁义道德，其实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悠悠是个好孩子，她嫁进我们顾家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细细瞧着，真心算是兢兢业业了，天不亮就来给我请安，晨昏定省从来没落下过，几个孩子也比从前瞧着顺眼多了，连我的身子也感觉松快多了，可惜有个这样的父亲与嫡母，不过不要紧，到了我家，便是重新来过了。”
顾老太太早年自己身份也不是特别高，所以心里十分知道秦悠悠的难处，也十分愿意给她体面。
晚宴开始，待顾老太太吃了长寿面、点了戏。
孩子们便照着秦悠悠生辰的例子，开始轮流给顾老太太表演了一番才艺，顾老太太心情不错，看的也还算是欢喜。沉哥儿还给老太太准备了一串上好的紫檀木佛珠，是送去弘法寺开过光的。
顾老太太自然是喜欢的紧，自己也送几个孩子不少好东西。
终于得到顾老太太正眼的彦哥儿和柔姐儿，小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芒，就连惠姐儿小脸上也都是兴奋。
看完了戏，顾老太太还主动邀请大家去她哪儿坐坐，喝喝茶，大家自然欣然前往。
今夜的顾老太太精神十足，甚至主动一个个问到孩子们最近的的学业，打头一个就是沉哥儿。
“就要考秀才了，功课可还紧张？有没有缺什么？…”等等。
沉哥儿都恭恭敬敬地一一答了。
接着便是媛姐儿、彦哥儿、恒哥儿、惠姐儿，最后才是沁姐儿。前面的孩子，都规规矩矩的答了话，顾老太太都满意地点了头，还勉励了几句。
只有沁姐儿…
只见她起身欠欠身子，颇有些伤感地道：“最近先生讲到孝顺二字，不由得让女儿想起了姨娘，姨娘生了我们三个，却没有享受过天伦之乐，女儿觉得自个儿实在是不孝，不知能不能在后院里为姨娘立个碑，好略尽些孝道。”
此话一出，满屋都寂静了，顾老太太好容易慈祥的面容僵了下来，让人看不清喜怒。
“沁姐儿！”秦悠悠轻声呵斥道：“说什么，快给母亲道歉。”
沁姐儿僵着身子不肯，她只是不开心吴先生跟她讲课时满嘴的嫡庶尊卑罢了，便想给顾老太太一点难堪。
好容易见了一次祖母好脸的柔姐儿怕祖母生气，难得放下面子，好生好气地劝沁姐儿大好的日子莫要提这些事情扰了大家兴致。
惠姐儿也紧张地示意妹妹不要乱说话，一边又连连跟顾老太太道歉，态度很是诚恳。
恒哥儿皱着眉看着姐姐，他想不明白，大好的日子何必说这个。
媛姐儿打着圆场：“怕是沁妹妹累着了，不然沁姐姐先回去歇着吧，明日我去瞧妹妹写字去。”
奈何沁姐儿却并不领情。
“媛姐姐何必赶我走？”沁姐儿声音柔柔的，一脸幽怨地看着媛姐儿道：“我只是想尽尽孝道罢了。”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便带了些委屈：“媛姐姐，你和三嫂嫂都是庶女，应当是能理解我的，你们可以把姨娘接来顾家供养，我姨娘却连个碑文都没有，我们想拜拜，都不行。”
媛姐儿听了这番话，眉毛拧了拧，正要说话，便听见沉哥儿开口了。
“按我朝律法，庶子庶女的母亲只有嫡母一个，就是我姨娘来了顾家，也是不能出席的，就像今日，老夫人生辰，姨娘也只能在屋子里待着，这是规矩。”
沁姐儿倔强道：“那我也把碑文放在我屋子里，绝不让她出来，不碍着母亲一点点眼。”
这下，连沉哥儿也说不出话来了，在场的人都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她。
秦悠悠头疼的不行，这姑娘咋就那么死心眼呢？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院子里放个碑文算什么？你晚上不害怕吗？”
闻言，沁姐儿倔强的表情终于有一丝动容，但也就那一丝而已，还很快没有了。
“不怕，姨娘生了我，我为什么要怕。”
她本来只是想破坏一下氛围，但这么多人的阻止，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心，于是打算干脆死扛到底。
顾老太太的表情越发面沉如水，静静地看了沁姐儿半晌,才道：“我乏了，你们自去歇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