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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到底是傅远筝收了眼神,讽刺道:“想不到三奶奶居然也有贤惠的一天,活久见了。”
“三爷这是不同意?”于婉秋斜睨了他一眼,可惜傅远筝已经转身,丢下了句随你,人就离开了。
三公子一走,院子里草丛里虫儿的鸣叫声,似乎都顺耳了许多。
三奶奶于婉秋看向梅久,“你是梅久吧?”
梅久心下一凛,忙福了个礼:“梅久见过三奶奶。”
“不必多礼,今日劳烦你走了一遭,放心吧,春桃在这,短不了吃的喝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却是看着墨风。
墨风及时开口道:“劳三奶奶费心了。”
“小事。”三奶奶笑着,“快将人扶回院子里。”
这边有丫鬟过来接手春桃,梅久不得不撒开了手,担忧地看了春桃一眼。
春桃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垂下头乖乖被人牵走。
这边墨风和梅久也要告辞,墨风在院外离得远,梅久转身的时候,就听三奶奶身边的人问了句,“就这么让她回来了?”
“不过是个玩意儿,搓圆弄扁还不是看我的心情。”
不过是个玩意儿……
梅久不知这话是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不过她心坠了一下,还是记住了这句话。
她与墨风往韶光院走的时候,刚传过回廊,就看到凉亭静坐的傅远筝。
不同于方才的面色阴沉,此时他面冠如玉,静静地看着不远处澄清的湖水。
等到两人走近,他才似笑非笑道:“本公子的人情,不好欠,你要记下了。”
他不过是与梅久说了这一句,就径自离开了。
梅久想到方才在平湖居他阴沉的脸,又想到方才他平静的脸。
顿时恍然大悟:平湖居与三奶奶打擂台,他是故意的!
单独看傅远筝长相,长得的确是好,可架不住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有傅砚辞珠玉在前,傅远筝就稍逊了一筹。
方方面面被其碾压。
他刚下了台阶,梅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蹙眉。
谁曾想他背后似长了眼睛一般,突然停下了脚步。
又倒着走了回来。
“怎么,有事求本公子?”傅远筝刷地一下展开了扇子,自顾自地扇风。
梅久摇头,“奴婢不敢。”
傅远筝逼近了一步,刷地一下合了扇子,突然朝着梅久抬起了手——
梅久倒是并不害怕,三公子不至于动手打她。
只下意识地偏过了头。
“三公子——”墨风上前了一步。
这才看见傅远筝抬手却是将梅久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蒲公英给摘了下来。
他面上似笑非笑,“怕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本公子又能做什么?”
他说着,摊开手掌吹了一口气,手心里的蒲公英再次被他吹落了地。
“走了。”他说完,转身下台阶,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梅久看着傅远筝的背影,不由得有些疑惑,他看起来的确是个纨绔,可有时候又好像洞察人心。
以前在自己面前嘘寒问暖,无赖的样子。
方才在平湖居冷漠的样子,现在荒诞不经的样子……
一个人,居然同时有几幅面孔。
倒是让人一时看不透了。
“梅久?”墨风提醒道。
梅久回过了身,“走吧。”
回到韶光院,梅久本还悬了心,昨日傅砚辞狠狠地要了她。
想到昨日的场景,梅久耳边仿佛还胶着着他呼出来的热气,以及他的那句如何?
等回到屋子,才听说宫里来人,傅砚辞被陛下叫走了。
梅久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弦松懈下来,人就犯困,况且她昨日几乎被折腾得没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