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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瀛城西市的石板缝里渗着褐红血渍,方东璧的云纹靴尖在某个蜷缩的阴影前停顿。破三贼弯腰掀开草席,露出具胸口破洞的幼童尸体,蛆虫正从缺失肾脏的腹腔涌出。
\"第七个了。\"阴九娘指尖凝出冰晶,冻住尸体脖颈处的紫黑掌印,\"魔气入骨三寸,是血煞宗的摧心掌。\"
暮色中,厉九幽的双刀铮铮作响。方东璧抬手按住剑柄,水灵根特有的感知力在潮湿空气里铺开——三条街外,五个黑袍人正拖拽着麻袋往城南去,袋口露出的绢花与城中失踪少女发饰相同。
\"跟。\"方东璧弹指震碎墙角蛛网,蛛丝落地时泛起淡蓝荧光。四人身影在长街明灭的灯笼间时隐时现,如同游走在虚实之间的水雾。
血煞门分舵藏在城南胭脂铺地窖。方东璧抚过铺面楹联上\"朱颜永驻\"的鎏金字,掌心触到门板内侧干涸的血垢。戌时三刻,当龟公领着醉汉推门而入时,四人已犹如股风飘入房中。
地底传来的惨叫让方小邪险些现形。百丈见方的血池中央浮着青铜鼎,十二名少女被铁链悬在鼎上,腕间鲜血如线坠入沸腾的药汤。池畔石台摆满琉璃瓶,泡着的肾脏还泛着温热。
\"这批货成色不错。\"紫袍老者捻起片心尖肉,腥红液体顺着鎏金护甲滴落,\"送去给副舵主炼丹。\"
暗处的方东璧瞳孔收缩。老者腰间玉牌刻着三颗骷髅——这是血煞门外门长老的标志,修为至少元婴中期。更棘手的是东南角打坐的疤面汉子,周身环绕的血雾已凝成实体,分明是元婴巅峰的征兆。
罗刹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被方东璧以水幕结界封住气息。水灵根修士指尖凝出冰晶,在砖缝间刻下星罗棋盘的阵纹。
五更梆子响过,方东璧在客栈厢房睁开眼。晨雾透过窗棂在地面勾出东瀛城微缩投影,每处光斑都是彻夜推算的阵眼。
\"血池是阴煞阵枢,需同时破坏七处阵脚。\"他并指划过雾气,城中七座青楼亮起红光,\"九娘辰时在赌坊制造骚乱,九幽巳时于码头冰封货船。然后我们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修千劫的重剑指向投影中央:\"那两个元婴老怪\"
\"酉时三刻,副舵主会去醉仙楼验货。\"方东璧袖中滑出枚玉简,刻着今日拍卖名录,\"正舵主修炼的血魂大法,每逢月晦需饮九十九对童男女心头血。\"
罗刹突然显形,魂体缠绕着青铜鼎虚影:\"用我的九幽幻境困住疤脸汉子,但只有半柱香。\"
晨光刺破窗纸时,方东璧指尖凝出四道水符:\"记住,我们不是替天行道。\"水珠顺着符咒滑落,在木案上汇成嘛都看不清的俩字。
申时的赌坊突然炸开惊呼。阴九娘掀翻的骰盅里飞出百张符纸,遇风即燃成碧绿鬼火。看场魔修刚要掐诀,脖颈突然被银针刺穿——厉九幽藏在房梁的冰傀儡同时发难。
码头货船炸裂的冰晶中,滚出数十个贴满符咒的木箱。赶来镇压的魔修劈开箱体,释放的却不是走私货物,而是方东璧从禹州秘境带来的食魂蚁。拇指大的黑蚁见血疯长,瞬间吞没三个筑基期魔修。
地窖中的副舵主接到传讯时,正捏着拍卖清单的手突然僵住——名录上竟有具天阴之体的女尸,这正是他突破化神期的关键。等疤脸舵主察觉不对,副手早已遁往醉仙楼。
酉时的血池少了镇守者,方东璧的阵旗已插满七处阵眼。当修千劫的重剑斩断第一条铁链,青铜鼎中的血水突然倒卷成柱,将赶来查看的紫袍老者困在其中。
\"找死!\"老者祭出血魂幡,万千冤魂却被阴九娘的九幽幻境吞噬。方东璧指尖的水灵剑气刺入其眉心时,老者的元婴刚遁出三尺,就被食魂蚁啃成碎片。元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子时的醉仙楼轰然崩塌时,疤脸舵主正掐着假扮卖家的罗刹脖颈。罗刹袖中滑出的冰魄珠炸开寒雾,寒雾中带着刺算的异味,副舵主尸体里藏的爆炎符同时引爆,又一团粉雾弥漫,疤脸大惊,知有剧毒,闭住呼吸松手后退…
\"你们竟敢\"元婴巅峰的威压震碎三条街的瓦片,舵主大怒,一身修为散出威压,足以让人全身骨碎而亡,但却压不垮已发出红莲业火结界中的四人。方东璧抹去嘴角血渍,脚下亮起的星罗阵图与城中七处阵眼遥相呼应。
罗刹的魂体突然暴涨,九娘幻境罩住半座东瀛城。厉九幽的双刀引动雷云,方东璧踏着阵眼升空,混沌五行火诀凝成的天河倒悬而下,将血煞魔气冲刷得干干净净。亦将疤脸罩在红莲结果中,九幽、九娘、罗刹灵力尽出,红莲业火化出一条条火龙扑向疤脸
疤脸发怒,销魂掌全力向四人攻去,但却始终打不破红莲结界,而红莲火龙逼得他上窜下跳,狼狈不堪。
一阵劲风袭来,疤脸一闪,却是罗刹握着铁棒举头扫来,疤脸大喜:就怕你不来,各个击破,一举破阵、就在此刻。疤脸一手灵力尽出迎向铁棒,另一掌销魂向罗刹袭去。岂料关系时刻,罗刹竟弃了铁棒,握着斗大的两个铁拳朝他迎面崩杀、疤脸虽惊却也无惧。
“元婴修为又岂是你这金丹境能撼动的?”
瞬息拳掌互相打在对方身上。
罗刹被一掌打飞,却依然笑嘻嘻继续加入红莲阵里
“体修”疤脸大惊,此时困在红莲结界中,最惧体修与他近身缠斗,但凡沾上点红莲业火,就得灰飞烟灭。
就这么心神一松的刹那,漫天火龙已张嘴吞来,疤脸躲闪不及,背部已沾上红莲业火,他忙震碎衣裳,但红莲业火销魂蚀骨,已附在他的肉身,他当机立断,元婴脱离肉身…
疤脸汉子的元婴想遁入地脉,却被早埋伏好的食魂蚁啃噬殆尽。却留下了储物戒,方东璧将其收入戒指空间并取出血魂幡,将其中冤魂超度后,指尖凝水为刃,在分舵废墟刻下十六字:
\"血煞无道,天理昭昭。诛邪除恶,乾坤朗朗。\"并将早已写好血煞门罪状张贴于大门前。
十日后,东瀛城茶馆最热闹时,说书人惊堂木拍响:\"话说那夜天降神雷,血煞妖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台下嗑瓜子的百姓不会知道,角落里青衫书生袖中藏着未洗净的血煞门令牌。
方东璧抿了口雨前龙井,听着邻桌修士议论:\"血煞门这回算是栽了,十八处分舵遭各派上门讨伐\"
四人起身时,茶小二追出来退还多付的茶钱。方东璧笑着摆摆手,袖口滑落的银钱准确落入街角乞儿的破碗。晨雾漫过长街,他们的身影渐渐淡去,就像昨夜细雨在青石板上留下的水痕。
血煞门总坛的九幽血池正在剧烈翻涌,池底三千具婴孩骸骨相互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厉天绝赤脚踏在池中浮尸上,暗红道袍无风自动,化神期的威压将跪在岸边的七名长老压得口鼻渗血。
\"三十万上品灵石!\"门主手中捏碎的传讯玉简化作齑粉,\"青城剑派那群伪君子也配拿我宗积蓄?\"池中突然伸出百条血手,将最近的长老拖入池底,惨叫声被翻涌的血浪吞没。
副门主殷三葵鎏金护甲下的手指微微发颤,他能清晰看到池底那具新鲜骸骨——那是负责北疆分舵的邱长老,三日前刚献上百名纯阴体质的少女。却不知何故竟也毙命血池,不过倒也不奇怪,门主喜怒无常,与他接触,逆其心意者都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
戌时的万魂殿亮起七十二盏人皮灯笼。厉天绝端坐在由九百九十九颗头骨垒成的宝座上,脚下跪着剩余六位长老,殿柱上缠绕的锁魂链因主人盛怒而铮鸣不止。
\"说说吧。\"门主指尖敲击着天灵盖制成的扶手,\"东瀛分舵的烂摊子。\"
执掌刑堂的莫长老率先抬头,脸上蜈蚣状伤疤因激动泛红:\"属下建议屠尽东瀛城!用三百万生魂重炼血池,看谁还敢\"
\"蠢货!\"殷三葵甩出三道血刃斩断其发冠,\"现在各派眼睛都盯着东瀛,你是想坐实那些罪名?,况且城中还有其他门派开的商铺和散修,虽说看守商铺的执事大多只是修为再无法寸进之人,但却也都在为各门派经营生计而尽心尽力,但凡真动了这些人,将给血煞门带来灭顶之灾”。
莫长老不敢言语…
执掌财库的温长老匍匐向前,手中账册哗啦作响:\"门主明鉴!这三月各分舵进项锐减五成,若再与六大派交恶\"
话未说完,厉天绝突然抬手。温长老怀中的灵石袋炸开,三枚上品灵石如利箭贯穿其胸膛。门主摄来染血的账册,冷笑道:\"本座让你管财库,不是让你当说客。\"
子时的更漏声传来时,殿内已漂浮着三具长老尸体。剩余三人额间魂印忽明忽暗,这是门主种下的血咒即将发作的征兆。
\"说说新任分舵主的人选。\"厉天绝把玩着温长老的元婴,那团金光正在他掌心凄厉哀嚎。
殷三葵膝行两步:\"属下举荐凌无影,此子虽是新炼的血傀儡,但对门主绝对忠诚。\"
\"不可!\"执掌情报的阴长老突然抬头,\"那具肉身是禹州凌家嫡子,若被看出端倪\"
厉天绝眼中血芒暴涨:\"你在教本座做事?\"阴长老的右臂突然炸成血雾,断肢处钻出数十只噬心蛊。
\"属下属下是想说\"阴长老强忍剧痛,\"凌无影的傀儡身尚未与元婴完全融合,恐难应对化神修士。\"
丑时的阴风穿堂而过,厉天绝起身踱至殿中央。他足尖踏过之处,青砖上浮现东瀛城微缩地貌,正是用千人精血绘制的血煞地势图。
\"三个要求。\"门主血瞳扫过众人,\"第一,新分舵要查清当日真相;第二,不得暴露总坛关联;第三\"他忽然抬脚碾碎地图上醉仙楼的位置,\"本座要那些老鼠的元神点天灯。\"
殷三葵突然祭出本血色玉册:\"二十年前安插在昆仑的暗子已至金丹巅峰,可借除魔卫道之名\"
\"不够。\"厉天绝弹指击碎玉册,\"去请镇魂棺。\"
剩余长老同时颤抖。那具封存着血煞门初代门主残魂的玄铁棺,每次开启都要献祭元婴修士,三百年来只用过两次。
寅时的葬魂渊刮起腥风。厉天绝割开手腕,精血在玄铁棺表面勾出繁复咒文。棺盖开启的刹那,凌无影的傀儡身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体内血蛊疯狂涌动。
\"分你一缕始祖残魂。\"门主将黑雾打入傀儡眉心,\"若遇化神修士,可唤始祖法相。\"
殷三葵呈上鎏金令牌时,余光瞥见凌无影颈后浮现的始祖咒印——这具傀儡已然成了随时可以舍弃的容器。
卯时三刻,东瀛城外的古道上,凌无影抚过腰间新佩的血煞令。令牌内侧刻着细小咒文,这是厉天绝的警告:若三月内查不出真相,体内噬心蛊便会破体而出。
朝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傀儡身突然扯出个僵硬笑容。这个本该没有意识的躯壳,此刻眼中竟闪过丝幽蓝魂火——那是棺中残魂在苏醒。